夏文萱臉上的表情驟然僵住,怔怔望著牛軻廉,那眼神中含有一種被追捕的恐怖神氣。沒錯,她暗自緊張起來,生怕牛軻廉說出什麼驚天秘密。那個秘密一揭開,恐怕她爹她包括整個相府都要遭殃了。
同時,夏文萱又希望牛軻廉說出點什麼來,能證明楚天闊他們無辜,好讓楚天闊他們脫罪。
此刻,她的內心是那樣的糾結,整個人彷彿左右手被勢均力敵的兩股力量拉扯著。
在場的所有人中,情緒最為激動的人恐怕就是相爺了。他本是坐著,聞聽此言,按訥不住地從座位上站起來。
相爺脫口而出:“一派胡言!”
煙香更是憋不住了,立馬接著相爺的話,冷嘲熱諷起來:“相爺,何必這麼激動!牛軻廉都還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你又如何一口咬定他胡說呢?”
“放肆!你以什麼身份跟老夫說話?”相爺惱羞成怒,指著煙香鼻子罵:“哪裡來的鄉野村姑!公堂之上,豈有你說話餘地!”
乍一看,相爺是氣極惱極,憋了一肚子火氣都沖著煙香撒呢。實際上呢,相爺這麼做,也是有他的目的在裡面,他故意針對煙香攻擊煙香。
認真追究起來,相爺此舉有損他的形象。他這麼敗壞自己的形象,只為了把煙香轟出公堂。
可以說,堂上的人,都是有章法可依,都好對付,相爺也自認可以應付得來。只有煙香一人常常不按套路出牌出牌,而且想法標新立異,總是搞得他猝不及防。
他這是怕煙香搗亂,也為了轉移百姓們的注意力。再者,他這麼尋煙香錯誤,也是情理之中,就連段子生也是對他無可奈何。
全場的人,無不把目光投向煙香和相爺。也不知怎麼搞的,相爺非得跟煙香槓上了。
不過,好多人的想法,出奇的一致,煙香真是太膽大妄為了。要知道,她懟的人,可是相爺。就連案子的主審官段子生都要對相爺禮讓三分,她一個黃毛丫頭,居然敢跟相爺對著幹。
水脈坐在位子上,鮮少言,除了段子生問她話,她如實回答外,不敢多說。這個地方是公堂,不比在自家大堂自由。公堂上言論都有人做筆錄,一旦說錯話,可能會招致麻煩纏身。
她如此謹言慎行,是自幼所受約束所致。雖然煙香如此莽撞,並且大言不慚,敢於跟相爺唇槍舌戰,她並不贊同此舉。然而,她內心深處是佩服煙香的。
因為她也痛恨相爺,只可惜,她做不到煙香這樣心口如一。
段子生愁眉緊鎖端坐著,他在斟酌相爺的話,一時不知作何回應。
聽見相爺如此奚落煙香,東方紅有些惱火,他目光淩厲狠狠瞪著相爺。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相爺已經死在他手裡無數回了。
東方紅之所以不敢在公堂上,公然與相爺反目,是因為他的身份。他是官府中人,自然要帶頭遵紀守法。畢竟這麼多百姓圍觀著,他不能對不起他身上這一身捕快官服。煙香無知無畏可以亂來,他可不行。
方才,東方紅見煙香如此頂撞相爺,他對煙香大寫的服氣。煙香讓相爺碰了一鼻子灰,他心裡跟著無比舒坦。只是,相爺終是以權壓人,讓他又氣又無可奈何,只能在心裡替煙香不平。
煙香被相爺指著鼻子罵,也是無比惱火。一絲輕蔑的笑容,在她的嘴角一閃而逝,她用嘲弄的語氣對著相爺說:“橫什麼橫!”
就在這時,一個令無數女子魂牽夢繞的磁性聲音響起:“煙香!”
不是呼喚,而是制止!
這聲音低沉,磁性,富有穿透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此時,相爺滿是皺紋的臉上,呈現一片肅殺之色,看著猙獰恐怖。
楚天闊審視奪度,已經嗅到了危險氣息,在煙香開口時就低聲呵斥。
煙香聽見大師兄的叫喚,可是,她不為所動,依舊我行我素。她心中憋著一股氣,不洩不痛快。
她一氣之下不管不顧,居然不知死活地頂了回去:“你是相爺又如何?犯了事一樣乖乖受死!你也就現在還能神氣一會兒。等下證據確鑿,讓你無可抵賴。看你如何神氣!”
這態度!相爺氣得揚起了手,幾乎要控制不住地對著煙香掌摑下去。關鍵時刻他還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