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並非他對相爺言聽計從,而是相爺的話,是真的有理。大是大非問題上,功過是不能相抵。
煙香一口濁氣湧了上來,相爺這只老狐貍,居然咬到她了。若不是相爺從中作梗,段大人就要開口赦免她了。她氣得臉紅脖子粗,狠狠瞪了相爺一眼,在心裡將他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看煙香氣得吹眉瞪眼,楚天闊無比受罪,此時他再不出手,更待何時?他為煙香出頭:“段大人,我卻認為東方紅言之有理,功過能相抵。”
他舉例論證,口若懸河:“古時就有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這算不算犯紀呢?戰場變化是瞬息萬變,當機立斷也是將軍的職責之一。而且,帶兵打仗,有點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的意味和責任在裡面。對於這些將領來說,國事大如天,個人榮辱與軍法相比誰大誰輕一目瞭然。”
滿宮堂的人,包括公堂外的百姓們都把目光投下楚天闊,帶著一臉專注的神情聽他說。
他話鋒一轉:“煙香找到證物,理應嘉獎。我與煙香從小青梅竹馬,瞭解她的秉性。她本性善良,涉世未深,並非蓄意擾亂法紀,只是無意冒犯。她這麼做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段大人應該給她一個自我申辯的機會。”
大師兄終於開口為她說話,這遲來的求情,讓煙香覺得他是信不由衷。她眼簾低垂,撇了撇嘴角,冷哼了一聲。大師兄早這麼說不就好了?他為什麼剛才不說,非要這時候才說了?分明是看對方大哥先開口,他才開口的,真真是一點誠意也沒有。
不過,即使大師兄不開口,她也打算要為自己辯解的。
楚天闊的一番話,讓相爺無可反駁。
聽見楚天闊這麼說,段子生還是給了他幾分薄面,他詢問道:“煙香,你說,沒有冤情要告,為何要去擊打那鳴冤鼓?”
煙香清了清嗓子,吐字清晰:“段大人,此前我不知道那鼓叫鳴冤鼓,更不知道這鼓是何用途。只是,方才衙門口百姓雲集,我和陸採兒兩人擠不進來,喊了半天也沒人給我們讓道。情急之下,我才跑去擊鼓,只為吸引些注意力,以此能進得公堂來。我並非惡作劇,也非存心搗亂,更非藐視朝廷法紀。”
這一番話語,言辭懇切,態度真誠,打動了段子生。他信服地點了點頭,本要寬恕她的錯誤。
誰知,此刻公堂外的百姓有人高聲喊:“段大人,草民有話要說。”
公堂內的人,都聽到了公堂外那個聲音。
看那百姓似有隱情要說,段子生只得讓那人進公堂來。
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來的那個百姓,故意跟煙香過不去,他當堂檢舉揭發了煙香的出言無狀。
“段大人,草民親耳聽到,這個姑娘對那個姑娘說的話。她說,‘陸姐姐,瞧你嚇成那樣!沒事,不就是挨頓板子嘛,我還承受得住。’
那個百姓將煙香擊鼓之後,對陸採兒說的言語,模仿得那叫一個惟妙惟肖。
臥槽!煙香的臉,瞬間就綠了。沒想到,她一句調侃的話,也能被人拿來做證據。
真是言多必失,言者無心聽者有意。這下,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她這句話,聽著是真是有藐視法紀的意味。
如此一來,段大人不想打她板子,恐怕也說不過去了。
果真,段大人把頭撇向一邊,擺了下手,似很無奈或非情願地開口:“將她押下去,打二十大板。”
完了,真的得認命了,煙香沉默了,準備乖乖隨衙役下去領板子。
只是,在她心已死時,永安王卻站了出來,替她說話。
興德元年,洪高德稱帝,建立大西國,定都鳳城。政權建立初期,周邊國家對大西國虎視眈眈,無端挑起戰火,洪高德皇帝禦駕親徵。出征前,西宮娘娘許貴妃懷有身孕個月。皇帝擬詔,若生皇子,取名洪承業,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離宮後,夏皇後使計讓許貴妃滑胎,誰知,天不遂她願,許貴妃腹中胎兒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寵愛許貴妃,現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後寶座要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