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良行完禮,準備悄無聲息退下,剛邁出步伐,就聽到身後傳來皇帝雄厚的聲音。
“宋卿家,留步!”此刻,在宋良耳裡聽來,如同招魂一樣詭異。
宋良只覺得渾身一僵,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心彷彿要飛起來一樣在胸膛裡亂撞。不會吧?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剛才,他見皇後被罰跪,就一直惶惶不安。
被皇帝叫住,宋良雙腿輕微抖了下,惶恐地回轉身。他艱難地開口:“皇後,您有何吩咐?”呼了一口氣,他補充說:“臣願為皇上盡忠職守。”
昨夜,皇帝連夜翻看宋良檔案,已掌握了他貪汙違法犯罪的證據。本想在此辦了他,轉念想,皇後還跪在養心殿門口,應當再嚇唬嚇唬她。
於是,皇帝面上不動聲色,淺笑著開口:“沒事。宋卿家,你陪朕去養心殿,朕有幾句話想問你。”
“是!皇上!”宋良回話的聲音有些顫抖,顯得底氣不足。他已經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感覺到了皇帝平靜面色下暗藏的慍怒。這讓他無比恐慌。
一路上,宋良惴惴不安跟隨皇帝來到養心殿。
當皇後看到皇帝下早朝時,似盼到了解脫般,疲憊不堪的心,頓時輕鬆了些。她張了張口,本能發出一聲叫喚:“皇上!”
她接下來的話,就是要讓皇帝赦免她罰跪。可是,當她看到皇帝身後跟著的宋良時,到嘴邊的話,急急嚥了下去。渾身的肌肉不可抑制僵硬起來,整個人頓時感覺不好了。
皇帝叫宋良來做什麼?莫名的恐慌湧上皇後的心頭。此時,她關心的已經不是她什麼時候罰跪結束,而是皇帝想做什麼?分明,皇帝叫宋良來,定與謀害楚天闊有關。
皇後的心跳得很快,腦子裡像一桶漿糊。
在皇後慌亂不安時,皇帝很快來到她跟前,面無表情地開口:“皇後,可以起來了。”
他說話算數,既已答應她,讓她跪到早朝,話已出口,當然得兌現。
聽到皇帝讓她起來,皇後繃緊的神經,頓時又放鬆了些。或許,是她想多了吧?她抬眸,看了一眼皇帝,並未看出他的情緒。
既然皇帝赦免了她,讓她起身,她當然要起來了。只是,她掙紮著要起身,終歸因跪的時間太久,雙腳麻木,癱坐在地。
皇帝裝作時而未見,沒有吭聲。
旁邊候著的宮女見狀,連忙上前將皇後扶起。
皇後要不是被攙扶著,雙腿幾乎麻得站立不住。她不由得在心裡感嘆歲月催人老,好漢不提當年勇。若是她年輕時,這樣的罰跪哪裡算什麼事?除了傷到她的面子,根本傷不不到她的身子。
只是,她年輕時,皇帝哪裡會罰她下跪?那時候,他們並肩作戰,夫妻和睦,哪裡會像今天這樣?越想心裡越是湧出來悲傷。
如今,她年老了,卻是落得如此下場。她的心悲悲切切,麻木地張開口:“皇上,臣妾告退。”
她心情抑鬱,渾身痠痛,便急著要回去天鳳殿休息。
皇帝回絕了她的請求:“慢著!皇後在此候著,朕一會兒還有事要詢問皇後。”
他只答應她罰跪結束可以起身,可沒有答應她可以離開。他對她的懲罰,並沒有結束。好戲還在後頭呢。
頓了頓,皇帝看向宋良:“宋卿家,你隨朕進去殿內,朕有話要問你。”
興德元年,洪高德稱帝,建立大西國,定都鳳城。政權建立初期,周邊國家對大西國虎視眈眈,無端挑起戰火,洪高德皇帝禦駕親徵。出征前,西宮娘娘許貴妃懷有身孕個月。皇帝擬詔,若生皇子,取名洪承業,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離宮後,夏皇後使計讓許貴妃滑胎,誰知,天不遂她願,許貴妃腹中胎兒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寵愛許貴妃,現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後寶座要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