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倒是膽大,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狐疑問道:“皇上,臣妾不明白,郝禦醫剛才說了什麼?”
“郝禦醫,當著朕與皇後的面,你把一切說清楚。若有一句謊話,朕唯你是問。”皇帝挑了挑眉毛,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信。
皇後心裡一片慌亂,面上卻是很平靜,不怒自威:“郝禦醫,你可別昧著良心,誣賴本宮。皇上乃是千古明君,別說皇上不容你造謠,就是本宮也絕不容忍。”
這話,聽著滿是威脅的意味,任誰都聽出來了,話中的含義。
郝禦醫嚇得像釘在地上一樣動也不能動,他的心跳得很快,隨著心的跳動,感到自己的身體直往上升,彷彿是要飄到空中去。那額上的汗,不停往外冒,彙成水滴,滴在地上。他似乎聽見了那滴汗水低落地上的聲音。
皇後威脅的話語,在他耳邊嗡嗡作響,令他渾身不可抑制地顫抖著。
皇帝擰著眉,寒著臉,神色異常凝重:“郝禦醫,你就實話實說!有朕給你做主。”
郝禦醫聞言,艱難地抬起頭,望了眼皇帝,只見皇帝對他輕輕點了下頭。只那一下點頭,他好像受到了鼓舞,有了對抗皇後的力量。他鬥著膽說:“皇上,是皇後指使臣,讓臣對外宣稱,皇上病危。”
皇帝點了點頭:“皇後可聽清了?”
話音未落,皇後的臉色蒼白如雪,卻強撐著,不屑一笑,反駁道:“郝禦醫,你別血口噴人。本宮什麼時候讓你這麼做了?是你自己跟本宮說,皇上病危,本宮信以為真,寢食難安,細心照顧皇上,生怕有個閃失。”
皇後說著,皺緊了眉頭,委屈地訴苦:“皇上,你可要為臣妾做主,莫要冤枉臣妾!”
郝禦醫似乎已經料到皇後會反咬一口,自知爭辯不過皇後。他無力辯駁,只是信誓旦旦:“造謠皇上病危一事,全是皇後指使。此事若有半點虛假,臣願遭天譴。”
皇帝語氣堅定:“朕相信你說的話!”
皇後惱羞成怒,大喝一聲:“郝禦醫,當著本宮的面,你都敢汙衊本宮!既然你一心求死,本宮定會成全你!”
“放肆!”皇帝忍無可忍,對著皇後怒喝:“夏惜之!你眼裡可還有朕!”
這女人也忒過分了!當著他的面,居然明目張膽威脅郝禦醫。
皇後驚慌得如寒蟬般,啞然失聲,立馬雙膝一軟,向皇帝跪了下去。
等了半天,見郝禦醫不敢懟皇後,皇帝只得自己出馬。他冷笑一聲,似是而非:“夏惜之!證據擺在面前,豈容你抵賴?你以為朕真的頭昏眼花?郝禦醫若是沒有你的指使,怎敢造謠生事?你是何等聰明的人,若非你授意,又怎麼會讓郝禦醫在你眼皮子底下搞鬼?”
似乎這麼說還不夠權威,他又補充了一句:“私下,劉鑫已經將一切告知朕了。”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劉鑫千萬百計要避開皇後,不想與皇後為敵,哪裡卻知道,皇帝會如此套皇後的話?他根本就沒有在皇帝面前說皇後的壞話,真是無緣無故,躺著也中槍。
聽到皇帝這麼說,劉鑫的心頭湧上一抹恐懼。看來,皇帝極可能真要對付皇後了。皇帝明顯是把他與皇後撇開,讓他不能再左右逢源。看來,他以後只能好好抱著皇帝這棵大樹。
皇後目光幽深地望了眼劉鑫,終於不再狡辯。劉鑫是皇帝身邊的大紅人,知曉很多宮中內幕,包括她的事,也知曉不少。這一刻,她有種事情敗露的恐慌。
皇帝說,劉鑫已經將一切告知他了。皇後又哪裡知道,劉鑫究竟說了什麼?她看著皇帝那一副無所不知的模樣,她就做賊心虛了。
但是,以皇後陰狠毒辣的性子,出賣她的人,她絕不會讓他好過。目前,她只能先對付郝禦醫。既然郝禦醫不守規矩告密,她絕不會放過他。
皇後在腦中打好草稿,開始為自己辯解:“皇上,是臣妾一時糊塗,才會與郝禦醫合夥,欺騙眾人。臣妾此舉,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那幫朝臣上早朝,居然在朝堂上將皇上氣得暈倒。臣妾不過是想給那些朝臣一個教訓,嚇唬嚇唬他們,誰讓他們那麼氣皇上,臣妾要為皇上出這口氣。”
皇後的語氣真摯,說得條理清晰,她為自己辯護的這個理由,似乎聽著有那麼點意思。
只是,皇帝怎麼可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