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在皇宮的天鳳殿裡,永安王陪了皇後一整夜。
因為皇後怕她皇兒,從別人嘴裡聽到楚天闊的事,而跟她急跟她鬧,她只好使了個心眼,欺騙她皇兒說她頭痛。她皇兒信以為真,寸步不離守著她。
永安王近日來為了照顧他父皇,弄得心力憔悴。再加上他母後頭痛,更是憂心如焚,整個人彷彿冬天的樹,一下子葉落凋零的感覺,心裡有種無助與彷徨。
禦醫來診治過後,皇後躺在寢宮的床上,永安王陪在床榻邊,一刻不敢鬆懈。他連日來本未休息好,身倦體乏,缺強迫著自己打起精神來,不讓自己打瞌睡。
皇後躺在床上,看她皇兒如此憔悴,心中不捨,至三更天時,喚他去另一間內房歇息。
她面帶微笑,溫和說道:“安兒,母後覺得頭疼症狀已有所減輕,讓宮女照應即可。你去內房歇著吧,母後也要就寢了。”
她說著,慈愛地目光望著永安王,眼裡滿是心疼。
永安王一雙溫暖的手,握著他母後有些冰涼的手,語氣堅定地說道:“不,母後。兒臣今夜哪兒都不去,就在此陪伴母後。母後若是困了,盡管閉上眼安心入眠。”
聽著皇兒的話,皇後心頭一陣暖洋洋。不枉她辛苦懷胎十月生下他,並且傾注了全部心血。她做那麼些傷天害理的事,都是為了她皇兒。她要他順利登上帝位。
可是,皇後可曾反思過,她籌劃的這一切,或許並非她皇兒想要的?
“安兒,聽母後的話,快快去內房歇息吧,母後的頭,真的不痛了。”皇後忍不住說了大實話。
本來嘛,她的頭就不疼。一切盡在她的掌控中。楚天闊如她所願,入了圈套,被她所擒。
現在,皇帝昏迷未醒,宮中她一人獨大,一切由她說了算。只要過了午時三刻,把楚天闊斬首示眾,她就去了塊多年的心病。
這時候,她的心情簡直不要太好了,哪會頭疼?
她不過裝頭疼欺騙皇兒來陪她。說穿了,她就是想軟禁她皇兒,怕他得知楚天闊的事會鬧。
只需要堅持過明日午時三刻,斬了楚天闊她就安心了。到時皇帝醒來,埋怨她是無可厚非的,但是卻不能奈何她。她依法處置楚天闊,皇帝無話可說。而她皇兒要是追問起來,她只要幾句話便可搪塞過去。
可是,此刻,她心疼皇兒為了守著她,夜不能寐,不忍見她皇兒如此辛苦,便想著讓他回內房去就寢。
皇後幾次三番開口催促她皇兒,去另一間內房歇息。
然而,永安王就是趕不走,非得粘著她,態度堅決要守在他母後床頭。他哪裡知道,頭痛是他母後裝出來的,即使他母後跟他說了實話,他也是不信的。
就這樣,母子兩人又互相勸說一番,直到皇後沉沉睡去才作罷。因為她喝了禦醫開藥,那藥有助於睡眠。
永安王就這樣守著他母後,一夜未閤眼,直到天亮。
當第一縷晨光射穿薄霧,透過窗戶射進寢殿時,永安王揉了揉雙眼。他看著床上依舊睡得深沉的母後,嘴角露出一抹舒心的笑。
他站起身來,伸了伸懶腰,活動了下全身經絡。這時,他腦中浮現出他父皇的身影,於是,他特別強烈地想要去天龍殿看看。
對他來說,父皇跟母後一樣重要,兩人的安危,他都牽掛在心。
當他走到天鳳殿門口時,守衛攔住了他,不讓他出門。他不禁有些詫異,這是怎麼回事?這些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連他的去路都敢擋。
“讓開,本王要去天龍殿。”
門口的守衛們,皆是一臉通紅,不知是寒風吹的,還是緊張所致。他們很是為難道:“王爺,請不要為難奴才們。這是皇後娘娘吩咐的,讓您留在這天鳳殿,陪著她。”
聽到這話,永安王怔愣了一下,有些反應不過來。他母後就這麼不捨得他離開嗎?
“胡說!母後怎麼會這麼做?母後一直交代本王要好好照顧父皇,現在本王想去天龍殿看看父皇,你們竟敢阻攔!是不是活膩了?”永安王的口氣不太友善,似乎很不悅。
也許是近日諸事困擾,他的父皇病重,母後也跟著病倒,他內心焦慮、寢食難安,以致脾氣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