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從窗外吹進來,吹拂著紗帳,如夢幻般蕩漾著。
她的視線遊移,看到了床榻邊,放著的一張椅子上,那個熟悉的身影。她的臉上,當即浮現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那人背考則椅子背,頭也斜靠在椅背上,微仰著頭,呼呼地沉睡著。許久沒有修剪的鬍渣,憔悴疲憊的容顏,一直緊鎖著的眉頭,散亂的頭。
這一切,讓她看得恍惚。
她心中一酸,眼睛濕潤。她再看了一眼,注意到他的身上,蓋著的那件披風,快掉到地上了。她支撐著虛弱的身子,一點一點地挪動,想要靠近他一些。她想幫他把披風蓋好。
這樣睡著,會著涼的。
因為身上的上,還沒好利索,她才緩緩挪動了幾下,不小心牽扯到傷處,她禁不住哼出了聲,出一聲淺淺的低吟。
這一聲痛苦的叫喚,把一向警醒的楚天闊,從沉睡中喚起。他猛地驚醒,渾身一震,身上的披風,掉到了地上。
楚天闊顧不上把掉在地上的披風拾起來,急忙湊了過來:“水脈,你怎麼了?”
他平日裡沉著冷靜,攤上水脈的事,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水脈虛弱地笑了笑,實話實說:“沒事。我看你那麼睡,怕你著涼,想給你蓋上披風。”
楚天闊回之一笑:“不用管我。我還承受得住。”他邊說,邊俯身去把那件披風拾起來,掛在椅背上。
他親切地問:“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喝了藥,睡了一覺,好點了嗎?”
說著,他走近床沿,坐了下來,目光柔和地看著水脈。
水脈的眼角眉梢都是無聲的溫柔在延展:“喝過藥,好很多了。昨晚,睡得很踏實,很舒服。我還……”
說到這,她及時剎住,咬了下嘴唇。一激動,差點把夢中之事,向他和盤托出了。這夢,對她而言,是美好的。恐怕,對楚天闊來說,是悲催的吧。恐怕讓他聽了,他會心煩意亂吧?畢竟,他愛的人,是煙香,不是她。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假若有天,夢中之事應驗,楚天闊要娶她,封她為後?她該答應,還是該拒絕?
她認真考慮了下,一切順其自然。若是天意如此,她當欣然接受。
楚天闊看她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很是不解。不過,他並沒有深入追問的想法。
若是煙香,他定會詳細詢問。而面對水脈,他少了探究的興趣。水脈願說,他就聽。要是不願說,他也不會過多盤問。
這就是所謂隔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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