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令煙香和許秀才如遭雷擊,立馬老實地坐好。回想起曾經掉下江的溺水體會,他們可不願再遭受那份罪。
安靜下來時,煙香才發現自從上了船,就沒有聽到水脈開口說話。
煙香望過去。只見水脈姐姐雙手死死抓著船簷,緊緊閉著雙眼。她有些反應過來,水脈姐姐暈船。
確實,水脈會暈船。她坐在船尾,感覺頭暈乎暈乎,胸口沉悶,異常難受。她並沒有打攪他們,而是自己強忍著不適。
隨著浪的節奏,一上一下地顛簸,弄得她胃裡很不舒服。胃裡似乎有東西一直往嗓子眼裡冒。感覺快要吐了,但是,她生生忍住了。她的雙手抓緊船簷,穩住自己的身子,閉著眼睛,盡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船到了江心,浪花飛濺,洶湧澎湃,好像是開了鍋的水。奔騰呼嘯的江水,如萬瀑懸空,砰然萬裡。
一個巨浪向船隻打來,船隻險些被打入江中。更大波濤洶湧而來。
船隻隨著波浪一上一下起伏著,水脈眩暈越來越厲害。一股氣朝她喉嚨湧上來。她使勁地嚥了下去。她把頭探出船沿,擔心一但嘔吐,汙物吐在船上,會令大家惡心不已。
她坐著不動,胃裡似有千軍萬馬在戰鬥,攪得她胃裡一團糟。
波浪越來越大,船搖晃得越來越厲害。她實在難以堅忍地對著江水,‘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楚天闊見狀,連忙上前,一隻手扶著她的肩,一隻手輕拍她的背。
把胃裡的東西吐出來後,水脈覺得四肢無力,頭暈眼花,倒靠在楚天闊的肩頭。
雖說水脈文武雙全,卻是真怕暈船。真不知此前過江,她是怎麼熬過來的。看著水脈臉色蒼白,有氣無力的模樣,楚天闊心疼不已。他挽著她的手臂,讓她靠在他的臂膀。
煙香看見大師兄和水脈姐姐,相偎相依,親熱地靠在一起。她心裡怎麼都不舒服的。那本來是她靠的地方,卻被另一個女子佔據。即使這人是她敬愛的水脈姐姐,也不例外。
她也知道,只是因為水脈姐姐暈船,所以大師兄才扶著她的。
明白是一回事,放得開又是另一回事。那一刻,她腦中冒出一個奇葩的想法。如果,她和水脈姐姐同時掉水裡,大師兄會先救誰?
這想法,就像剛出洞的老鼠就遇到貓一樣,急急退了回去。她自嘲起來,她怎麼會有這麼幼稚的想法呢?他肯定是先救水脈姐姐的,這點不用懷疑。
這麼想,她的心裡有些苦澀。
浪花飛濺,發出翻滾沸騰的轟鳴。面對滔天巨浪,煙香賭氣地想,大師兄只顧著水脈姐姐,全然不顧她的安危。萬一,浪打來,把她卷進江中,那就有他後悔的。
不過,她轉念一想,她怎麼可以如此詛咒自己?再大的不滿,也不該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她僅僅是在腦中想想而已。誰知,上天似乎聽到了她的心聲,如她所想。真的,一個大浪打來。她被慣性一甩,甩出船外。電光火石間,她拼著命抓住了船簷,可是,半個身子架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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