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經歷過的人不會懂那是什麼樣的感受的。當體驗到這種痛的時候,意味著真的失去了,失去最愛的人了,無可挽回,餘生都是孤獨的了。
恍然明白,他傷害的不止是水脈。其實,更受傷害的是煙香。他無法想象,煙香這些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
所以,她賭氣嫁給了紀正。
嫉妒,悔恨,痛苦,沮喪,悲傷,不滿,幾乎所有負面情緒一起湧上心頭,絞溢著他。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又吐了一口氣,心如刀絞,卻仍在胸腔裡一下一下有力的震蹦。
紀正睜眼說瞎話,唾沫橫飛的說了下去。
一向沉著冷靜的楚天闊,遇上煙香的事,就徹底被打亂,顯得有些失措。他一直強迫自己必須冷靜。可是,此時,他無法冷靜下來。
當初看到水脈中春藥,渾身赤裸時,他是心痛與悲傷。此刻,聽紀正口中說著兩人洞房花燭,抵死纏綿的細節,他更是一陣陣心傷,難受。
比起此前看到水脈受辱更心痛。
他渾身顫抖,冷汗順著面板滴滴答答掉落地上,心卻好似在火上燒烤一樣。他臉色冷峻,從沉默中爆發出一聲怒吼:“我要殺了你!”
他怒不可遏的寒眸,如冷劍般寒氣逼人。眸子裡的怒火,似乎要將紀正燃燒殆盡一般。
他的吼聲暴怒懾人,緊握的拳頭更是青筋暴起。
紀正輕輕一笑,笑得陰險狡詐,臉上露出戲謔的神情,話裡頗有幾分挑釁的意味:“你若殺了我,就不怕萬一她懷了我的孩子。孩子出生後沒有爹?”
楚天闊的臉上浮起一絲僵硬。怒火瘋狂的沖撞著她的胸口,恨意在眼中萌發。
他天生一副悲天憫人的菩薩心腸,一向與人為善,心慈手軟,寬宏大度。而紀正,可能是他有生以來,第一個想殺的人。
紀正本是說這些,刺激楚天闊的話,為了分散楚天闊的注意力,好趁機偷襲。他輕悄悄挪動腳步,向楚天闊靠近過來。看似步伐輕盈地走著,其實卻正在暗中催動著身體內的內力,他的手足四肢已完全協調。
周圍一片空曠,附近的景物化成虛影。
楚天闊眼角餘光瞥了一眼紀正,目光移向遠方,遠方天上正有朵白雲冉冉飄動。
山風吹過,捲起地上的枯枝敗葉,四周一下子顯得蕭索起來。泛黃的樹葉飄飄灑灑的落下,在他的身邊旋轉著飛舞,然後一片一片的掉到地上。
紀正面容陰沉,‘錚’地拔劍出鞘,一道寒光閃過楚天闊眼前,稍縱即逝。
劍氣襲人,天地間充滿了悽涼肅殺之意。
驀地,紀正如萬馬奔騰之勢,舉劍沖向楚天闊。
他的劍迎風揮出,一道烏黑的寒光直取楚天闊咽喉。
劍勢不但迅快,而且淩厲異常。劍未到,森寒的劍氣已迫人眉睫。
楚天闊腳步一溜,後退了七尺,背脊已貼上棵樹幹。楚天闊瞬間回過神來,悲慼的臉上已煥發出一種耀眼的光輝。他伸出手中握著的青筠扇一擋,把紀正的劍擋了回去。
紀正手中的劍已隨著變招,目光始終不離楚天闊手中握著的青筠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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