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闊看到喜帖上印的煙香跟陸浩的名字時,猶如晴天霹靂,震得他魂飛天外。心情久久不能平靜。震驚過後,是詫異。
明明煙香成親是好事,自己應該為她高興,可為什麼他並沒有一絲喜悅,居然心裡湧起無名的怒火。結婚這麼大的事,怎麼私自做主,也沒有知會他一聲。
他在心裡嘆道:煙香太胡鬧,太孩子氣了。
震驚,詫異,惱怒過後,是難過與不安。如果說,他跟水脈訂婚,令他鬱郁寡歡。那麼,煙香跟陸浩要成親,則令他魂不守舍。
日頭漸漸偏西,楚天闊站在遊廊下,心煩意亂地拿著一根竹枝,逗弄著籠中一對金絲雀。恍惚中,他看到那對金絲雀變成了煙香跟陸浩。
楚天闊驚恐地睜大眼睛,竟然看清了他們在他面前卿卿我我,甜甜蜜蜜。
他搖了搖頭,眨了眨眼睛,眼前又恢複如初。籠中還是那對金絲雀,哪有煙香跟陸浩的影子。剛才,不過是他的幻覺。
他在奇怪著,他怎麼會有這樣的幻覺。他沉思著,來到院中,抬頭望著屋頂。往日,他常跟煙香坐在那裡看夕陽。
他注視著霞光彌漫的屋頂,幻覺再一次出現,起初,他看著屋頂上,他跟煙香依偎在一起看夕陽。
隔了一會兒,煙香旁邊的人,不是他了,換成了陸浩。
他頓時心煩意亂。
晚上,他獨自一人坐在花園裡。梅兒給他端來了一碗蓮子羹。
梅兒心疼地開口:“少莊主。我看你這幾日吃得好少。特地給你煮了碗蓮子羹。你吃點吧。”
楚天闊看都懶得看一眼:“放著吧。”
梅兒繼續說:“少莊主,等會涼了就不好吃了。”
楚天闊火了,高聲對她吼:“我說讓你放著你就放著,哪那麼多話?”
從未見少莊主如此大發雷霆。這幾日,他都喜怒無常。
梅兒萬般委屈,哭了起來:“少莊主,我不過是想關心你。你這麼兇我。”
楚天闊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看了梅兒一眼,低下了頭,滿是歉意:“對不起,梅兒。我不是故意兇你的。”
梅兒擦了擦眼淚,嘆了口氣:“少莊主,你最近變得喜怒無常,心神不寧,你是不是不想娶水脈姑娘?是不是你心裡愛著煙香姑娘?”
楚天闊猶如遭雷擊,瞬間呆立。
梅兒一語點醒夢中人。楚天闊方才如夢初醒。
原來,他心神不寧的根源,盡是因為煙香。他一直以為他愛的人是水脈,早就決定要跟她成親。到了今日,他才覺醒,他心裡愛的人是煙香,以往拋錯了情。他結交過的紅顏知己,數不勝數,疏忽了煙香對他的深情。同門學藝整整十年,以為相處是兄妹情。
誰知道,日久生情,他已經暗暗喜歡上她,只是情在心底,他卻沒有發覺。
有時候我們有些近視,忽略了離我們最真的情感;有時候我們有些遠視,模糊了離我們最近的感情。
晚上,他做夢,夢裡煙香忽遠忽近,忽哭忽笑,令他心痛難耐。
.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