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不知道自己深陷何地,她只記得自己好似看到了人間的未來,那樣的一幕,像是在割裂著自己的血肉一般,疼,很疼!
她沉沉浮浮,周遭一片黑暗,只有那少許時光,溫酒便能瞧見自己面前坐著一個人,一個盤腿而坐,發間別著一串鈴鐺的人,她很美,見到她的面貌時,溫酒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她很像我!
可是溫酒卻依稀記得自己照鏡子時,與她並不相像,這樣的認知讓溫酒不由得有些狂躁,在這裡她不知道白天黑夜,似乎只是過了一個晚上,但又似乎過了許多個時日了,她不知道自己已經多久沒見過光了。
一日,溫酒還在熟睡的時,一個震動將溫酒給震了起來,接著便再一次看到了那個發間別著鈴鐺的女子,這時,她那頭青絲倒是讓習慣了夜色的溫酒有了一絲別樣的色彩,因為她的頭發竟然全白了。
那一日,溫酒聽到了鈴鐺聲,清脆悅耳,時常在耳邊響起,她對那鈴鐺樂此不疲,她亦對那在寂靜的黑夜中響起的聲音尤為珍惜。
再後來,又不知過了多久,那無邊無盡的黑也與寂靜終於被打破,溫酒是被疼醒來的,她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只知道她的身體像是被割開了的疼痛,是什麼東西將她要分為兩半?是誰這般狠心?
疼暈了過去的溫酒再次醒來時,睜眼便是刺眼的光明,這讓溫酒極其不適應,她漫無目的行走著,有時感覺到有東西在召喚自己,溫酒便皺了皺眉頭,她溫酒何時需要他人擺布了?
她沒有順應召喚,而是又朝前走著,走累了便睡覺,醒來便發現那些人的衣著打扮又不一樣了,她從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後來戰火紛爭,溫酒彷彿充斥著無限的悲哀,她極力的想要尋求解決的辦法,但是她卻是連這世間的風都不如,她連讓那樹葉顫動都不能。
最後戰火蔓延,她想睡過去,她不忍看到這一幕,但是她卻無能閉眼,只得任由眼中的淚水滾落,她聽見了很多人的心聲,各種各樣的聲音,很奇怪,她每一個聲音都能聽懂,明明他們所說的好似不同的語言。
溫酒覺得她從來沒有這般無力過,她好想叫一個人,叫一個人來將自己抱走,可是她記不起來叫誰,心中的急躁與悲哀在無限的被放大,溫酒緊閉上眼睛,瘋狂的朝前面奔跑著。
終於睜開眼睛時,眼中便沒了那片戰火紛爭的模樣,反倒是一片白雪皚皚,慢著,溫酒覺得眼前有個人很熟悉,那串金色的鈴鐺,那頭雪白的發絲。
溫酒覺得這人定是和自己有所聯系的,她跟在了那人的後頭,與那人一起的還有一個紅衣紅瞳的人,他像團火一般,走在中間的是一個男人,一個氣息很怪的人,他好似不是人,又好似是人,溫酒突然福至心靈的冒出兩個字:人妖!
還以為他們要去哪的溫酒,沒想到卻跟到了一個墓中,她聽見那個一團火的男人跟那個人妖道。
“這懸棺中憩息的便是神農,傳說神農骨擁有起死回生的效果,你只要取與你所愛之人出生時的骨重,重新塑造其身體,再用同樣的骨重塑造一替身,待到一定時日便可將那替身引來此處,便可逆天改命,起死回生。”
“取神骨,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人妖看著那團火。
“你所愛人的靈魂在這兒,取不取便是你的事了,與吾無關、無關,吾也只是見你可憐罷了!”只見那團火隨手不知道怎麼揮出了一團紫色的光圈,送入了人妖手中。
“好,我取!”溫酒瞧不見那人的長相,但是溫酒卻覺得這人太蠢太過愚昧,果然這似人的人終究還是智商上有些缺陷的。
“慢著,此術乃逆天之術,受天道制約,本火鬼向來不喜世人打擾,便用千年製造了一處結界,能暫且瞞過天道的眼線,你便把替身的神骨投入那結界中罷。”
“可是煉化骨重需要一些時日,沂水的靈魂已經等不及了。”人妖似乎很著急,想要摸一下那紫色的光暈,卻又懼那團火,因此溫酒便瞧見這人拽緊了手掌。
另外沂水?沂水是誰?難不成自己叫沂水?可是為什麼自己又隱約記得自己叫溫酒,難道這紫色光暈並不與自己有關?但是我這親切感又是從哪裡來?
“不急,吾先將她送去人類體內寄生,切忌一定要快,寄生魂被天道發現也是死罪!”只見那團火極為大氣的朝著那人妖掐指算到:“制骨完成後,去京城找到溫家,那時你便知曉,她寄生在何處了。”
“好!”人妖不假思索的朝著那團火拜了一拜,緊接著便朝著那團火幻化出來的天梯朝那懸棺爬去。
是的,是爬!匍匐在地,五體投地的在爬,看上去極為難受的樣子,那團火也好似極為難受,不明白為什麼的溫酒,撩開自己的衣擺,也朝那天梯走去。
只是在路過那個與自己極為相似的白發姑娘前時,那個姑娘好似看到了自己,因為溫酒見到了她瞳孔在放大,這明顯是看到了自己的模樣。
溫酒微微蹙眉,伸手在那長得極為美麗的姑娘前晃了晃,結果那姑娘卻是一點都看不到自己,依舊笑得那般好看的把玩著自己發間的鈴鐺,搖晃著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羽扇。
“哎!”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突然嘆出一口氣的溫酒稍微一愣,隨即面無表情的就要朝那懸棺走去。
只是那原本裝作看不見自己的姑娘又突然扯住了自己的衣擺,朝著自己妖媚一笑,蒼白的唇瓣輕輕張開。
溫酒能看懂唇語,她看見那個姑娘叫自己的神農,她叫自己不要去。
為何不去?溫酒肆意一笑,告訴那姑娘自己叫溫酒,不叫神農亦不是沂水,你們都弄錯了!
說罷溫酒便伸手拂開了那姑娘的手指,淡笑著前去了那天梯上,只是自己轉頭時,那姑娘為何渾身那般悲哀?
眼裡閃過一絲疑惑的溫酒,穩穩當當的站在了那天梯之上,沒有一絲壓迫,一步一步,溫酒比那匍匐爬著不知道要爬多少時日的人妖快了不止百倍。
“一百九十九···”溫酒吞了吞口水,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微笑,這階梯倒是有點意思,明明看上去也就十個階梯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