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的話句句都像是在司慕的臉,但是卻也是句句屬實,只是剛剛太過慌亂,冷靜下來後的司祭與洛麗塔兩人都冷不丁的想起了這個上古大陣,轉命陣的確是個兇煞之物。
只是可惜了,這人你說隨便找具人骨來轉命也就算了,可他倒好非得用神骨,把自己弄得一身邪氣不算,還讓這人徹徹底底的消失在了人世間。
要知道神也是會發怒的,一個轉生陣,明明其中就有一個是自己的祭品,可是現在卻像是司慕耍了人家似的,嘖嘖嘖,難怪,這人的魂體的分散。
照這腦子,分成百十上千個也不是不可能,畢竟人家的腦子可比他們要細分多了,跟沙子一樣。
看著那朝自己湧來的魂體,溫酒淡然的挑了挑眉道:“司慕,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感謝你,將趙酒一縷支魂打造了我。”說這話的溫酒微微抬眼看向那懸浮在空中氣得微微發抖的司慕。
記得當時自己進入趙酒身體的時候,溫酒就忍不住的感嘆,這世間怎麼會有如此與自己相契合的身子,只是當時趙酒也有著三魂七魄,溫酒便沒有從這邊著想。
但是,一個人即便再無人陪伴,那也話而已,但是哪有像趙酒一樣,小小年紀就自閉到有著自殺的傾向,所以這裡只有一個解釋,趙酒比自己大兩歲,這兩年裡,司慕並沒有將她的支魂抽走。
而趙酒便也能看見鬼魂,可以說那些七零八落的鬼魂,陪伴了趙酒整整兩年,沒處述說的趙酒,沒瘋或許就算她心性不錯了。
可是等趙酒好不容易適應那鬼魂時,司慕卻又將她的支魂給抽走,用神骨在另一個平行世界裡創造了我九,只是當時司慕也由於施展禁術,被反噬成為嬰孩兒,記憶什麼都變成片段化,雖然有著一身邪氣但還是被司祭老頭給愛心泛濫的撿了回去,並且撫養長大。
等待記憶恢複,他也就藉著遊歷的名義,將阿碧送予溫酒,但是此時的溫酒依舊太弱,即便小小的九身體裡面已經融合了各種支魂,所以,其實在溫酒身體裡面,是有著一個由支魂組成的另一個溫酒的。
這便是溫酒為何修煉與吸收靈氣,甚至連功德都主動找上門來的原因,因為司慕這些年為了養好自己的支魂,幾乎捕捉了世界上值得一用的支魂來喂養自己,說起來還真是可笑。
但是,溫酒隨念一想,神色稍顯晦澀的朝司祭默默的翻了個白眼道:“其實、老頭,如果你不撿那個孩子,可能,或許,他早就被精怪吃掉了也不一定,所以,你隨便撿孩子的習慣,在我這裡就終止罷。”
“我、我這,也不是覺得一個人實在太冷清了嗎?”摸了摸鼻子的司祭眼神微微撇開。
奈何頭頂上的邇還以為是司祭曾經欺負了自家的主人,一個狐貍爪子就厚實的墩在了司祭的臉上,好險,邇也不想自己對著一張毀容的臉,所以墩上的去的時候收了自己的指甲。
但是那肉呼呼的爪子也不輕啊,這一巴掌給司祭拍得鼻子一酸,從來沒有哭過的司祭暗搓搓的被酸紅了眼眶,只是眼底卻依舊沒有一絲慍色,似乎只要是邇做的他都能包容,像是與生俱來的一般。
“其實,我一直有個疑惑,即便你將你收集的支魂都給予了我、”溫酒想了想後,還是忍不住的開口打擊道:“可你好歹也活了個上千年了,這修為怎麼也就比司巫強上那麼一點?”照理說,司巫在她死前就要大成,而這人當時已經大成,可是,他似乎退步了?
“因為大齊罷。”沒等司慕回答,司祭便自顧自的開口道:“大齊平行與這個世界之外,是另外一個世界,但是大齊的歷史,卻比華夏倒退上千年之久,這其中的原因,哼。”
說到一半了的司祭朝著朝自己攻擊而來的魂體冷哼一聲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你司慕就是大齊的天道罷,大齊就是你隔離出來的一個結界,其實大齊根本不是什麼平行於這個世界,而是你用自己的修為支撐的一個結界,你將人類養在那個結界裡。”
“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收回你播種的”人類“,老夫是否說對了?”隨著溫酒的提示,司祭也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這人的修為現在來看實在是太弱了。
想到溫酒一進門就曾問的,大齊是否真的存在時,司祭的腦子便猛地一驚,現在看來大齊是真的存在的,只是他們是被司慕圈養起來的,只要司慕有需要,覆滅大齊內的所有生魂,撤銷結界,這人的修為必定要給整個世界帶來生靈塗炭!
“我還有一點不明白。”根本沒有理會除了司祭以外,所有人都驚訝疑惑的目光,溫酒隨手朝那魂體掐了個法訣,銀色的結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像是一張大網一樣,將司慕一盤散沙似的魂體給收攏了起來。
看著被關在自己結印中的司慕,溫酒暫時沒有理會身後所有人或驚訝或崇拜的眼神,漫步上前,看著凝為本體的司慕淡漠的開口道:“你說你為什麼還要教與結界中的人類術法?”
大齊不大不小,但也不排除會有支魂的人類誕生,如果不教會司家祖輩術法,那自己也不會有機會瞭解陣法與術法,到底說,這人究竟是怎麼想的呢?這腦子難不成分開了就真的不行了?
問完話的溫酒淡笑著靜靜的望著早已了無生戀了的司慕,似是在等待司慕的回答,又似是在認真的思考著自己的問題,只是這個思考的時間並不長,恍然釋然的溫酒轉身看向依舊驚訝著張嘴看著自己的軒轅即墨道:“其實,我現在有點小困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最近老是有些犯困,眯了眯眼睛的溫酒剛想朝軒轅即墨走去時。背後的懸棺底下卻突然出現一道銀色的靈力階梯,直達懸棺。
而此時被溫酒等人打碎的琉璃牆面也快速的修複著,本該被琉璃牆面照亮的墓地卻在這時漆黑一片。
彼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墓頂的璀璨星雲看去,只是片刻星雲卻被一片混沌的黑雲給席捲而去,緊接著隨著黑雲的越來越膨脹,像是不堪重負一樣。
黑雲倏地炸開,大片星雲重新出現在整片天空之中,飛速旋轉的星雲裡面一顆一顆的子星像是被星雲甩出來了一般,一顆一顆的點綴在黑暗的墓室頂部。
可是若不是所有人現在都還意識清晰的知道自己還在墓室裡面,估計都有點忍耐不住,想要搬把椅子往這兒一趟,享受著滿天的視覺盛宴,感受著鋪天蓋地而來的靈力滋養。
可是這樣平靜的天空並沒有持續多久,點點的子星開始圍著一條看不見的軌跡慢慢的開始發生碰撞、擊碎的子星逐漸化為一個小小的星雲,碎亮碎亮,先是破裂的水晶粉末一般,淡淡的發著微弱的熒光。
等那熒光散去時,碰撞的星雲裡面慢慢的浮現了一顆極為耀眼的紅色的子星,與其它子星不一樣,這顆子星彷彿從誕生起就帶著周圍一片的星雲光輝,耀眼異常、直把那蘊含著上億子星的星雲都給比了下去。
一時間,就連黑色的夜空也被那突然出現的紅色子星給印照成了霧紅色,像是給整個天空濛上一層血色的薄霧一樣。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懂天像,他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巨大的星空圖會出現在墓中,但是那顆紅色的子星卻是勾起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好奇,因為那子星發出的紅色光亮還在不停的持續擴大著自己的光暈。
薄霧似的紅色光暈慢慢的包裹著那紅色的子星朝著懸棺正中心移去,在移動的過程中,大片的子星全被那星雲包裹進了自己的軌跡裡面,黑色的天空逐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那通紅的子星照耀著整片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