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唔~”床上的人聽到這令人心煩的滴水聲忍不住的呻吟出聲,雙腿也止不住的朝床尾蹬了蹬後,翻身轉了一個方向繼續睡了過去。
只是這睡夢沒有持續很久,耳邊那持續不斷的滴水聲慢慢的又在睡夢中的人兒腦海中響起。
‘滴答、滴答、滴···’被這聲音弄得煩躁不安的被子下面的人影實在是沒有辦法,只得皺了皺眉,隨即伸手抓過自己的被子,使勁的將被子抬在了臉上,然後繼續翻了個身,只是這一次卻顯然沒有上一次那麼容易睡著。
被子下面的人影睫毛輕顫,終於忍不住的伸手拍開了自己腦袋上面蒙著的被子,帶著惺忪睡意的雙眼喊著怒氣的猛然睜開。
然而下一秒那好看的眼睛卻在剎那間失去了心神,黝黑純粹的瞳孔也止不住的開始渙散,明明想大叫的嘴巴卻只能張得大大的發不出絲毫聲音。
“滴答、滴答···”隨著聲音響起,一隻小手顫抖著摸上了自己的臉頰,糊糊的黏黏的,那是紅色額的。
滿眼印著血紅的小孩似乎像是嚇傻了一般死死的望著趴在天花板上的女人,髒亂的頭發糊了女人一臉,唯一從那發絲中露出來的只有那一雙瞪得似乎只有眼白了的眼睛。
“好冷、言言好冷,言言背靠背是不是就不冷了?”天花板上的女人突然顫抖著聲音朝著床上的人影開口問道。
“不、不、不要···”突然床上的身子猛地發出劇烈的抖動,就連那標準的一米五的單人床也被那床上的小人兒的給掙紮得晃動了起來。
“滴答、滴答···”又是兩聲滴答聲,床上不能動彈的人影倏地坐了起來,喘著粗氣的人影直接扒拉著身子往一旁床邊的臺燈上按去。
暖黃的燈光剎那間便充斥在了房間的每個角落。
“滴答、滴答”的滴水聲依舊盤桓在人影的耳邊,站在旁邊的陳思言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看到這一幕,他看不清床上那人影的臉龐,但他卻能感受到那無比恐怖與悲傷的情感。
他看著那個明明不想往天花板上望去的人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沒有絲毫猶豫的就往自己的天花板上望了過去,明明那雙擱置在被子上面的小手已經狠狠的拽緊了。他還是望上面望了過去,好在好在上面什麼都沒有,剛剛只是個夢而已。
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看到這裡了的陳思言突然驚恐的發現這不就是自己剛到孤兒院時夜夜所做噩夢嗎?只是那個時候自己就是床上的那個人,而不是現在站在這裡的旁觀著。
可是、陳思言不明白,明明自己曾經的噩夢也只是做到了現在就被驚嚇了過來,那時候睡在上鋪的陳思言也是這樣抬頭看著孤兒院的天花板,也是和現在一樣什麼也沒看見。
小時候的陳思言前幾次還會將這個夢告訴院長媽媽,但是隨著院長媽媽甚至孤兒院的其他小夥伴都不相信後,小時候的陳思言就那麼在這個噩夢中度過了整個童年。
而現在,陳思言又夢到了這個夢,說他是夢,陳思言又覺得這個夢是這麼的真實,只是他不知道原來夢裡的這個人這麼小膽子就有那麼大。
小小的身影聽著耳邊依舊傳來的“滴答、滴答”聲,掀開被子就朝房間裡面的小衛生間走去,惦著腳尖開啟衛生間燈泡的人影隨著就進了衛生間。
陳思言當然也不會繼續待在房裡,他跟著人影進了衛生間,隨著人影所到之處,也跟著檢查了一邊衛生間的水管,瓜瓢,大木桶,水龍頭,總之有水流過的地方陳思言都隨著人影的動作看了一邊。
意識清楚的陳思言還想著這個看不清臉的人影兒要真的是自己小時候,那自己長大後能當上偵察兵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還有心情樂呵的陳思言耳朵微動,他能很清楚的聽到那滴答滴答的聲音根本不是從廁所裡面傳來的,那個聲音就是在這間單人的孩童房間裡。
就像、就像很多年後,每家每戶夏天開空調的空調管裡滴出來的聲音:“滴答、滴答、滴答···”。
聲音還在持續,小人影出了衛生間,重新爬上床,這次卻是沒有將床頭的過夜等給關上了。
跟著出來了的陳思言卻不知道何時隨著聲音的來源將視線定在了那留有著床簾的床底,心下一動的陳思言剛想過去替那床上的人影檢視一下床底,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
心中一急的陳思言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飛機上面睡著的身體正驚出了一聲冷汗,豆大的汗珠一點一點的垂落在了艙板上,陳思言的這一變化,不止一旁的多瓦看了過去,就連溫酒與司祭都被吸引了過去。
剛想伸手將這個做夢夢了一身汗的陳思言叫醒的多瓦卻被身後的陳思言身後的司祭一把抓住了冰涼的手腕。
一手抱著狐貍的司祭一邊皺著眉頭看向多瓦道:“你想殺了他嗎?”
“當然不!”微微一驚的多瓦輕笑著一個巧勁掙開了司祭的桎梏,重新躺在了椅子上閉眼假寐了過去。
“他這是入了夢魘?”這是頭一次看到真的有人入夢魘的溫酒忍不住的朝司祭詢問道:“夢魘食人精魂,他這還能出來嗎?”
“化險為夷。”司祭掐了掐手指後朝著溫酒道:“有人會救他···”
“嗯~”只是剛上床沒多久的人影又皺起了眉頭,那個滴水聲還是在自己的耳邊響著、響著!
這次很快就找到了目標的人影直接下床,蹲在自己的床邊,小小的手臂還在止不住的顫抖著,這樣的感覺似乎就是自己在親身體會一般的陳思言吞了吞口水。
然後他看見那個人影遲疑了幾分鐘後,直接伸手掀開了那垂至地面的床簾兒。
而想阻止的陳思言卻是在開口的瞬間就被吸入了那人影的身子裡,人影的眼睛成了陳思言的眼睛,他的所有感受都成了陳思言的感受。
汗水從稚嫩的臉頰滑過,墜入地面,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而背貼著床板的女人也‘咔擦’的扭過頭慘白的瞳孔準確的盯住了陳思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