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潔白的被單蓋在自己腦袋上的王凱大半夜沒睡,直到後來柳泉做完手術架好另一張單人床也在辦公室裡睡了下來,這才敢慢悠悠的閉眼,然後雷都打不動的睡了過去。
見人整整一夜都知道自己的存在卻不打算正面面對自己的前世恩人,溫糯皺著圓乎乎的包子臉深深地懷疑自己是不是弄錯了,明明前世的恩人膽子很大來著,怎麼這小子在被子裡還抖得跟米篩一樣?
坐在王凱床頭的溫糯伸手拖著腮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住被子裡的那一團,直到看到那晚另一個醉鬼才微微移開了眼睛,心中暗嘆道:‘難怪那天那隻鬼只能找王凱這小子當替身,原來這人是個醫生,還是有不少功德的醫生,這要找了這醫生當替身鬼,估計是把自己往灰飛煙滅的道路上送。’
眼見兩人都是隨便的用冷水糊了把臉,然後就上床的溫糯表示:‘嘖嘖嘖,真不講衛生。’
若此時的王凱能聽到溫糯的心聲,肯定會跳起來指著溫糯的鼻子道:“小豆丁,你竟然還嫌棄我,老子要不是怕在鏡子裡又見到你,老子也想洗個熱水澡的好嗎?”
不知道是不是被溫酒養出人的習慣還是怎麼了,見兩人都睡了,溫糯開始覺得肚子有些餓了,飄乎乎的下床,直接毫不猶豫的將柳泉辦公桌上的蘋果拿了一個塞在了嘴裡。
粉糯糯的!溫糯眼神微微一亮,不愧是自己瞄了好久的東西,果然就是好吃,一口咬著一個的溫糯順手又拿了一個,想著自己也不用睡覺,便直接穿過辦公室的門去逛逛醫院了。
一路上溫糯倒還真碰到一些鬼齡低的小魂,不過都是些沒有智力的意識組成的影像而已,醫院嘛!若不是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的時候住進來的人,總會有些執念不得消散的,這些執念有可能會讓別人看見,也有可能過些時日自己就散了。
一般地方都有這些東西,只是醫院被人看到的特別多,一來是因為陰氣重,而來也是因為前面的執念剛剛消散,後面的執念又出現了,前僕後繼,散都散不完。
這不溫糯就看到個十七八歲的小男生,來回的在某個病房前徘徊,也不知道徘徊了多久了,那股執念還能清晰可辨,這樣的執念只要一不小心被人的磁場吸引,便會跟著那人走去,只是跟在後面就算是人也是鬼了,這種鬼在溫糯那個時代叫做:‘黏腳跟’。
實話,那時候的溫糯也是極其怕這東西的,只是後來自己也變成了鬼,世界上開始有了電影電視這東西,溫糯這才知道這些根本就是人的大腦裡面的執念影像,至於那人不知道投胎多久了。想到自己當初還傻乎乎的跟這些影像說話。溫糯就微微有些憋屈,直接揮了揮不到人家腰身的胳膊,那影像瞬間如果玻璃一般,炸裂開來,越來越小、最後沒有······
像是給醫院巡邏的溫糯見了半天也就只見了這些影像,頗有些無趣的將一個果核扔在了垃圾桶裡,不想垃圾桶剛被清理過,‘嘭’的一聲,果核撞擊塑膠桶的聲音瞬間直擊醫院護士的耳膜。
還在打盹的夜班護士,抬眼朝溫糯所在的地方看了看,嘟囔道:“誒,小孩,快回去睡覺,阿姨也睡···”說完便轉了個頭,繼續睡了過去。徒留拿著另一個蘋果準備開啃的溫糯一臉驚悚!
得了,這醫院根本不需要自己巡邏,他相信這些強大的護士小阿姨?小姐姐?管他的,反正能搞定就行,快速啃完最後一個蘋果的溫糯看了看時間,好了已經過了十二點了,自己回去也眯會兒吧。
只是溫糯不知道,就在他剛剛離開,一個大著肚子的穿著米白色衣裳的婦人正定定的朝四樓的婦産科走去。
十二點多,對於當代大學生並不是個‘晚’的代名詞,想法有些學校這個時候熄燈,學生也才在這個時候慢悠悠去洗漱、洗澡,最早也要等到一兩點才會睡覺。
而作為非常喜歡過夜生活的肖玉來說,挺著根本就還沒有顯懷的肚子,躺在床上跟某個新認識的富二代打得正火熱。
“嗯~”輕呼一聲的肖玉妖嬈的往身上男人的臉上印上一個又一個的口紅印。
像是被誘惑了一般,鐵架材質的單人病床頓時被搖晃得吱呀作響。
一番火熱的雲雨過去,肖玉黏黏的趴在男人懷裡,輕聲哼唧道:“你怎麼天天都來這麼晚啊~真想早點夢到你!”
“是嗎?小妖精!”看不清臉的男人同樣壞笑著摸了把肖玉道:“再來一次?”
“嗯~不要嘛,你就不知道心疼心疼人家。”肖玉噘著嘴一個翻身壓在男人身上,撒著嬌喚道。
“好好好,心疼你,我的小妖精!”男人嘴裡說著疼,動作卻毫不含糊的抓住肖玉在身下作亂的手,一個翻身便又重新將肖玉翻在了身下。
迷糊間睡過去的肖玉隱隱約約透過男人清爽的發絲看到了自己病房門口的一個挺著肚子的婦人,那婦人臉色煞白、面無表情,昏睡過去前肖玉還想著,那婦人會不會是身上這男人的老公來著,想著等會兒一定要當著人家老婆的面,讓這個在自己身上耕耘的男人明天一定要早些過來······
“快點,小寶餓了!”面色煞白,只有腳尖點地的婦人不耐的朝正在下床的男人喊道:“你今天這麼慢,不會又是找上了個狐貍精吧?”說著直接一把揮開男人,臉色扭曲的盯著肖玉畫著精緻妝容的年輕臉蛋。
煞白的臉色開始縈繞著層層黑氣,突然婦人臉色一陣扭曲,猛地轉頭朝男人喊道:“快、快將吸到的人氣給我,小寶發怒了,快!”
一聽女鬼這麼說,看著女鬼的臉上本來有些不屑的男人立馬驚恐的飄至女鬼身邊,陰寒的手掌直接覆蓋到女鬼的肚皮之上,源源不斷的陽氣開始輸給肚子裡的東西。
這個時間持續得並不久,待女鬼面色緩和,男鬼這才松開瞬間幹癟的手掌,之間那原本俊朗飽滿的面旁瞬間變得扭曲幹癟,隨手一揮穿上衣服的男鬼跟在女鬼的後面,穿過房門,朝他們所休息的公墓走去了,只是被吸幹了鬼氣的男鬼不知道,走在他前面託著肚子的女鬼一揮手便將死氣打入了肖玉的身體裡,無人察覺······
只是在兩鬼離開醫院時,溫糯緊閉的眸子瞬間開啟,身影瞬間出現在了四樓,他剛剛在這裡感受到了濃重的鬼氣,為什麼剛剛沒有感受到,該死的那鬼來這裡幹什麼?
理解不透的溫糯苦著臉邁著緊密的小步子,繞著婦産科四樓一圈又一圈,跟巡邏一樣,然而卻是再也感受不到一絲的鬼氣······
再尋無果的溫糯打了個哈欠,算了算了,別等會兒這個報酬沒要到,又要被派到別家拿報酬去了,越想越不值當的溫糯搖了搖腦袋,重新蜷在了王凱床頭迷迷糊糊的眯著眼放空思緒去了。
同一個晚上,王琪坐在房內思考了很久,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決定將自己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不就是遇到了個渣男,不就是揣了個孩子嗎?她王琪養得起。
二十五歲的年紀,在這個快節奏的京城並不算多年輕,因為那些個一屆又一屆的畢業生正前僕後繼的往這個京城湧來,像王琪這樣過活的人數不勝數,拿著口袋裡最後一點錢,王琪說走就走的買了個淩晨三點的火車票回老家安心養胎去了,至於京城、夢想、男友什麼的,通通都給我飛天上去吧!
頗有些豪氣沖天趕腳的王琪將房租錢壓在桌子上,孤零零的拖著行李箱朝火車站趕去,京城的造成依舊是表示性的濃霧,霧下,王琪羨慕的看著迎面走來的一對夫妻,走在前面的夫人垂著腦袋輕輕撫摸著已經顯懷了的肚子,後面的男人一絲不茍的跟在女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