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十分,溫酒輕笑著的臉上終於有了些無奈,面前這老頭都嘆息了五十六次了,所以他到底叫我來是做什麼來的?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安思成訓學生的話剛到嘴邊,一看對面那小丫頭沒心沒肺的笑著,那些話語瞬間就轉化成了一聲恨鐵不成鋼的嘆息。
“唉!”第五十七次嘆息。
溫酒眉頭跳動,嘴角一貫上揚弧度忍不住的往下拉了拉,耐著性子朝安思成陳述道:“老師,如果並無它事,我就先不打叨擾了。”
“誒誒誒,”看著轉身就往門外走的溫酒,安思成連忙伸手叫喚道:“那個小酒啊,你還記得我嗎?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我是安爺爺啊!”
聽到這話,溫酒下意識的就在趙酒的記憶中尋找這位老師的記憶,奈何不知是時間太久,趙酒記憶中好像就只有溫啟天在送趙酒離開溫家時隱隱約約提過一句:‘學校那邊安爺爺會照顧你的,外公也挺放心的···’
這回輪到溫酒背對著安思成重重的吐出口濁氣,閉了閉眼,慢條斯理的轉過身子道:“嗯,安爺爺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那個是這樣的。”想著自己是人民教師的身份,安思成突然有些赫然,停停頓頓的朝溫酒道:“那個,小酒啊,聽說你會一些,一些那個驅鬼的法子?”
“不會!”看著那雙閃躲的眸子,溫酒絲毫沒有說胡話的自覺,眼神真誠,嘴角微笑,答得那叫個幹淨利落。
“啊?那圈子裡怎麼淨傳你道法高深啊!”安思成微微試探著朝溫酒問道。
傳?溫酒眯了眯眼,很好,我現在也對這個價格不甚滿意。
突然感覺背後一涼的安思成連忙將視線移開,老天,他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這小丫頭哪裡是溫啟天那老家夥說的軟弱、善良了?那眼睛一眯,笑得跟個笑面虎一樣,肯定比溫啟天那家夥都黑。
不得不說安思成還真猜對了,溫酒翻過書包,從裡面拿出一疊符籙,當著安思成的面兒漫不經心的抽出兩張後道:“驅鬼我不會,但是我賣驅鬼符,您要嗎?”
目瞪口呆的看著溫酒像是批發一樣一拿拿出一疊黃紙的安思成,看向溫酒手上符籙的眼裡充滿了探究,想了想昨夜發生的事情,什麼狗屁社會發展觀,什麼狗屁文明富強,咬牙道:“要!”
“嗯!”溫酒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兩萬一張,請問您要幾張?”
“什麼?兩萬一張?就這小黃紙加點紅字要兩萬?”懷疑自己聽錯了的安思成驚訝出聲。
不得不說網上經常說大學老師最有錢的理論是很有道理的,來時溫酒面若苦瓜,去時溫酒面如春風和煦,笑得那叫個人畜無害。
只可惜這般好心情並沒有持續很久,剛走到一家店準備吃些東西回去的溫酒,突然面色一冷,直接原路返回,糟了!
教師公寓外面的安思成咧了咧牙,緊緊拽著從溫酒那兒買來的兩張硃砂符,小心翼翼的朝屋內探了個腦袋,立馬又縮了回來,心下輕嘆:咦,這符還真好用,今天這屋子裡的東西終於不亂動了。
要知道昨晚第一天睡這的安思成是被家裡各種東西移動,敲打的聲音給弄醒的,還以為是做夢的他,剛準備躺下看會兒書,結果發下擱在床頭的書不知何時被拿到了客廳的茶幾上,就好似好似昨晚有人將書拿過去看了一宿似的。
不過這些都不算什麼,作為一個被正確科學發展觀薰陶了大半輩子的人來說,只是感嘆自己什麼時候記性也差了···
壞就壞在,你說他出門時為什麼要落東西在家,為什麼要重新開啟房門,為什麼要看到他家茶幾上的書自動往臥室飛去?然後‘啪’的一聲重重的跌到臥室門口?娘嘞,自己這是見鬼了吧?
想著昨晚發生的事情,安思成就有些心有餘悸,有些粗俗的將房門大大踹開,根本沒有發現自己手中兩張符紙的硃砂瞬間淡化了很多。
舉著手裡的驅鬼符,扒在門上,開了燈的安思成小心翼翼的往家裡看了許久,結果發現那本書還是安安穩穩的擱在茶幾上,難道自己早上又做了個夢?
心下稍稍安心了些的安思成換了鞋襪,朝屋內邁了幾步,放下公文包,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空氣清新,啥味兒都沒有!
還未等安思成感嘆完,身後的房門‘吱呀’一聲,隨即‘嘭’的一聲重重關上,嚇得安思成整個人一震,連忙回頭看是不是有人惡作劇,不想屋內的燈管像是突然短路了一般,‘撕拉撕拉’的發出刺耳的聲音,下意識抬頭的安思成‘啪’的一下,眼前一片漆黑。
屋內隱隱約約的開始傳來各種吱呀聲,或是坐在沙發上的聲音,或是翻書的聲音,或是敲擊牆板的聲音,亦或是用指甲滑刮木門的聲音。
安思成這下倒真的確定這個屋子的確有些不幹淨···緊緊拽著的兩張符籙早已被手心裡的汗水打濕,變得潮乎乎的,戴在眼睛上的眼鏡被一隻從黑暗中伸出來的指頭快速的剝掉,冷硬的觸感滑過安思成滿是粘膩汗水的額頭。
心髒微微縮緊,瞳仁開始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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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道一聲:“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