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性格太軟,我不喜歡。”男生語氣很抱歉,“真的非常對不起。”
“沒關系。”冉茗怔怔搖頭,“打擾了,抱歉……”
高中便再沒有和那個男生聯系過,她的成績在初中是很好的,高中一落千丈,每當老師用憐憫差生的眼光看她時,她便會想起那個男生。
時間太遠,她已經記不起他原本的模樣,只記得他嘴角有個小酒窩,面板不白,但也不過分地黑。有次他倆討論問題,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兩人都尷尬地靜默了片刻。
許是那時動了心,卻尚不自知,以為只是對朋友的喜歡,誰料越陷越深。
那此後她便變了。
變得冷硬不吃,熱暖不享,遇到苦頭不喊苦,遇到疼痛不喊疼。
如此經年,竟也習慣了。
所以一切的軟,都是別人給的,一旦別人不給了,軟就成了硬。沒什麼忍受不了的,也沒什麼可在意的。
但她偶爾也會在心底幻想,那個男生回過頭找她,告訴她他其實是喜歡她的。
“我們可以買一個帶院子的小別墅,種些你喜歡的花花草草,養只大狗——薩摩耶就很不錯,再養一隻貓怎麼樣?我來當鏟屎官。然後,你呢,就每天在搖椅上曬曬太陽,聞聞花香,做做飯——不做也可以,我廚藝還不錯。”
這麼幻想過許多次,那棟小別墅也真實了不少。
然後,過去了幾年,有人和她說——
“你是自由的。”
“我是你的。”
我心甘情願,成為你的所有物。
冉茗望著程淳淵,本是該繃著臉的,忍不住從眼底漾出溫暖到能夠灼熱太陽溫度的笑意。
心底卻是失落的。
終究是假的,這一切,和她,都是假的。
如果真能有個人待她如此,該有多好?
程淳淵看她眼中流露著些許幾乎不被人看出的情緒,不禁皺了皺眉,他撫了撫眉心,舒展笑意:“我親愛的女朋友,百忙之中出來陪我,我請你吃好吃的?”
“我又不是豬,你天天帶我吃好吃的,我不要面子的啊。”冉茗反射性回擊。
“這有何難?”程淳淵單手指著她,手指朝上輕輕一挑,用變魔術的神秘語氣輕聲道,“變豬兒。”
語氣極為溫柔,會讓人聯想起天上絲絲縷縷的白雲,彷彿一碰就散。
冉茗不想辜負他好意,遂點頭:“行,不要面子了,吃東西去。”
“你的面子只能給我。”程淳淵俯身在她耳邊說道,清澈的眸光就這麼定定望入她眼,她似是鬼使神差般,輕輕抬手,便是撫上了他那燦若星辰的眸子。
其實煙花與他相比也不過爾爾,那一瞬間的美麗,怎抵得過這天長地久的溫柔?
冉茗這般想道,又是記起那天放煙花時的場景,那時她沉溺於煙花的華麗,卻忽略了身旁的人,兩人並肩走在公園的石板路上,踩石聲響清脆沉穩,她的手忽然被勾了一下。
她挑眉,卻見程淳淵大大方方牽起她手,笑笑,若無其事道:“嗯,今天天氣不錯。”
陰雲密佈,是挺不錯的。
“剛才不是有人說涼涼?”冉茗瞥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