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二人之間,向來不和,此刻同他們二人坐在一起,那可不是給自己找罪受麼?
但是誰敢挪屁股離開?都老老實實地坐著,也不敢吃菜,只能一口口的酌飲著自己杯盞裡的酒水。
“侯爺的酒,逢熙自是要喝的。”聽了顧舒顏的話後,逢熙淡淡說道。
顧舒顏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麼,便坐了下來。
逢熙清淺地看了他一眼,卻瞧見了他隱在衣袂處,露出一角的黑曜石。
他握緊酒杯,似乎有所察覺。
那東西……怎會在顧舒顏的手裡?
當這一場氣氛奇怪的宴會結束的時候,眾官員攜著家眷陸續離開,只有燕靈拉著秋果,遲遲不肯放她離去。
而顧舒顏則是醉醺醺地拉著逢熙,嘴裡頭說著些胡話,又把他往幽僻處帶。
“侯爺不必裝了。”待至竹林小徑之中,逢熙甩開顧舒顏的手。
月光之下,他望著顧舒顏的那雙眼瞳,淡漠疏冷,好似浸著碎雪的冰涼。
顧舒顏原本有些迷離的眸子瞬間清明,他唇角勾了勾,嗤笑道:“果然是什麼都瞞不住國師大人。”
“你想與我說些什麼?”逢熙不願與他多說些什麼,直接問道。
顧舒顏則是哼笑了一聲,直接伸手,扯出隱藏在外衫之下的那一枚黑曜石。
那不是一枚普通的黑曜石,其中間,還鑲嵌著一顆通體透明的珠子。
那是月石,是大魏先帝曾經還是大越異姓王時,從異族部落搶來的珍寶。
這世間,僅此一顆。
傳聞,那月石乃是先帝至寶,他將其鑲嵌於黑曜石之間,以其作為號令羽林衛的兵符。
“國師是否是在找這個東西?”顧舒顏將那枚耀石在他眼前晃了晃,語氣有些輕飄飄的。
逢熙聞言,盯著顧舒顏,眼眉之間,如覆冰霜,寒意初漏。
“這東西,怎會在你的手裡?”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逢熙方才開口問道。
他之前不是沒想過,這能夠號令羽林衛的兵符或許便再忠義侯府,但他又想,顧施雲本就擁有數十萬大軍的兵權,先帝又怎會再將這羽林衛的兵符,交予他呢?
可是此時看來,倒是他想錯了。
又或許,是楚璜那賊人太過狡詐,這倒是他這數年來,第一次失算。
他早已看出燕靈並未懷孕,卻是未曾想明白顧舒顏為何要費此心思來設下此宴,如今看來,他或許便是為了故意引他前來,將這兵符給他看。
“國師聰慧,我顧舒顏少年時過得都是些荒唐日子,也沒學過什麼真本事,我很清楚,若是我今日不將這兵符拿出來,要不了多久,國師你也自會查到我頭上……與其等你查到,倒不如我先自揭底細。”顧舒顏笑著,一張俊秀的面龐在月光之下,浸著淺淡的光暈。
“侯爺此舉我倒是看不明白了。”逢熙將他眼前的這個少年上下打量了一番,瞳色越發深沉晦暗,藏在袖間的右手不自禁地,食指與拇指相觸,相互摩挲著。
“若是我真想要這東西,侯爺將它送到我眼前……你難道不怕,我會搶去麼?”逢熙深深地看著這個錦衣少年,嗓音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