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你不知,我是經歷了多少波折艱難,才逆轉了時光年華,走到你身前的。
或許,你永遠都不會曉得,在前生的那片杏花林裡,你在我眼中,究竟是多麼耀眼的存在。
那又如何呢?至少如今,我終於可以對你說出這句遲來已久的話了。
不是在那場燭花搖影,殷紅一片的夢裡,你也不是那個我永遠無法真正擁有的虛幻的你。
我也終於擁有了這樣的勇氣,這便是我此生,最大的幸運。
她的嗓音猶如羽毛一般,撓過他的心頭,撞過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他瞧著她的淚眼,也自然想起了那場成親的夢境。
夢中的她,如今想來,在他的腦海裡,她清晰如舊。
她那樣絕望又惆悵的眼神,摟著他的腰說喜歡他時,戰戰兢兢的模樣,是那麼的讓人心酸。
這是他的姑娘,在他曾不知道的那些時光裡,穿越了那所謂的前世今生,默默地喜歡著他。
她很簡單,也很普通,是魏宮之中,最不起眼的存在。
可她對他這這份情意,卻是沉重如斯。
他不該辜負,也不敢辜負。
此生,他為光複大越而茍且偷生多年,步步為營,如履薄冰,卻不曾想,竟還有一人,不為權勢,不為旁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單單只是喜歡他。
“我知道。”
最終,逢熙攬緊了懷裡的姑娘,啞著嗓子回了一句。
“大人。”秋果在他懷裡,悶悶地喚了他一句。
“嗯。”他應了一聲。
“如果你累了,那我們就走。”她輕輕地說了一句。
逢熙未解她話裡的意思,正想出聲,卻聽她又認認真真地說了一句:“我只是想和你過日子,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她這話很是平淡,但停在逢熙耳畔,卻是極動聽的。
他明白了,她指的是他前日曾問過她的那個問題。
於是他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眼裡墨色柔和,融成一泓清泉:“那日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我早已沒有退路了,也沒有選擇的餘地。”
“只是……到底是苦了你了。”他的指尖在她脖頸間被火灼燒過的傷疤上摩挲,喉間莫名有些發幹。
他覺得,像她這樣的姑娘,就該過著安安穩穩,平平淡淡的日子才是,可是當她成為他的妻子的那一刻開始,所謂平淡,所謂安穩,皆成了口頭的虛言,心頭的虛妄。
“大人你怎麼總說這樣的話?”秋果猛地抬頭,瞪了他一眼。
這姑娘現在膽子是越發的大了,逢熙被她瞪了,還有些發怔。
隨後回過神來,他便失笑道:“是我錯了。”
彼時,馬車忽停,便聽得外頭有人恭敬道:“國師大人,夫人,忠義侯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