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只能選了個折中的法子,將雍和帝原本看中的皇後人選,那江南提督之女,聶虞歡立為皇貴妃。
那聶虞歡雖比不得豔冠天下的葉如梔,卻也是柔美無雙的佳人一個,雍和帝見了,難免生出幾分欣喜之意,再加之其溫柔小意,又知進退,比之當初葉如梔的痴纏,不知要好了多少倍,他心中遺憾給不了其皇後之位,便對其越發的寵愛無度。
一時之間,整座魏宮是人盡皆知,當今皇貴妃聶虞歡一身榮寵,比之前皇後葉如梔,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只是可憐了那也是方才進宮不久的淑妃,安錦玉,不過是二八年華的嬌花兒一朵,卻就這般受了冷落……而她那父親安嶽,如今不過是方才坐穩了丞相的位置,自然也不敢在雍和帝面前多添口舌,替自己女兒要什麼情分的。
故而,安淑妃心裡頭就算有再多的怨氣,也萬不敢流露出來,只得對著那個陛下扔給她來教養的皇長子生悶氣。
但她再如何生氣,也是不敢將氣撒在皇長子身上的……她可不傻,這是陛下膝下唯一的孩子,如今她沒了寵愛,還不得指望這個孩子多一些?
萬望自己能養熟了這個孩子,教他日後成人,也好認她這個母妃,願照拂她一二。
因著自己心裡的這番思慮,安淑妃便去找了雍和帝,替潛麟請來了一位朝中的老臣來作老師。
只是潛麟卻極為不配合,不肯好好學習,安淑妃心裡甚苦,可滿腹委屈卻又不敢向任何人說,她只能再去求見了雍和帝,說了此事。
誰料,雍和帝竟直接換了之前的那位老臣,命國師逢熙來做潛麟的老師……
“那國師也不知是個什麼人,究竟靠不靠譜……”
攬月殿中,安淑妃一壁等著國師前來,一壁不自禁地笑聲呢喃了一句。
她是從未見過那位國師大人的,據說當初那亂臣劉叔玉,打著清君側的名義,要誅殺於他,甚至於謀害陛下……便是他輕而易舉的平息了那一場叛亂。
他是陛下最信任的臣子,是大魏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之人,可坊間那些有關於他的傳言,卻大抵都是一些極不好的話。
故而安淑妃一時也不曉得,這位國師大人,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在一旁伺候的大宮女紅香聽見她的話,當下便沒忍住,開口道:“娘娘,奴婢聽說,這位國師……實在是不大好的。”
安淑妃自然也曉得她指的是什麼,進宮之後,她亦是聽了不少說國師惑亂聖心,狼子野心的話,但此刻,她也並未多說什麼,只是對紅香道:“慎言。”
紅香當即低首,應了一聲:“是,奴婢知錯。”
彼時,一名綠衫宮女匆匆跑進內殿來,對著安淑妃恭敬地行了一禮,道:“娘娘,國師大人來了!”
安淑妃聽聞此言,忙站起身來,道:“快請!”
綠衫宮女跑出去,不消片刻,安淑妃便見一身穿雪白衣袍,外罩銀色雲紋素色蟬衣的男子走進來,步履之間,衣袂飄飛,如墜珍珠華光。
他的面龐清雋無雙,眉似遠山黛色含煙,眼似濃墨暗藏星河漫卷,纖長的睫羽微垂,好似迎風的蝶翼,薄唇如殷,好似染了花朵的顏色一般。
他整個人都好似泛著玉質的華光,芝蘭玉樹,清冷似霜。
安淑妃望著這麼一個人,一時間,竟呆愣住了。
他靜靜地立在不遠處,衣衫似雪,眼眉清寒,好似雲中月,皎皎自含光。
其實,雍和帝亦是這世間難得的俊美容顏,可她初初進宮時,望著那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一顆心,卻始終沒有多大的波動。
但此刻,她望著眼前的這個男子,胸腔裡的那顆心,卻是忍不住的疾跳。
她有一瞬慌亂,陷在各種淩亂的情緒裡,一時之間,有些無措。
一旁的紅香見自家娘娘一直盯著國師大人看,卻不曾言語一句,便開口輕喚了一聲:“娘娘?”
安淑妃這才回過神來,神色不由有些尷尬,她抿了抿粉色的唇,對著逢熙微微頷首,道:“國師。”
其實,此刻她的心中,卻是十分不平靜的,但她良好的教養,絕不允許她有一絲的失態。
逢熙面上依然沒有什麼過多的情緒,只是道:“淑妃娘娘,臣依陛下之命,作為皇長子的啟蒙之師。”
“請問娘娘,皇長子在何處?”
或是見屋內沒有潛麟的蹤影,逢熙便又問道。
安淑妃又偷偷地瞧了他一眼,心裡頭依舊不算平靜,但她仍是故作淡定,道:“不知國師,師承何處?”
逢熙聽見她的這一問,便曉得她是個什麼意思了。
於是他便道:“娘娘不必擔心臣教不了皇長子,陛下既將此事交與臣,便是相信臣。”
安淑妃是魏都有名的才女,卻不單單只是喜歡那些風花雪月的詩詞的女子,她受其父影響,也自然通曉四書五經,甚至懂一些策論,涉獵甚多,多有所長。
故而她才有了想要考一考這位潛麟的新先生的本事的想法。
但很顯然,他並不願意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