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庭前花影婆娑,偶有風吹過,卷來幾瓣柔軟淺紅,落在兩人的發上,肩上。
兩人的衣衫,一抹白如雪,一抹淺似杏,卻是出奇的相配。
這樣一副花影搖曳的風景畫,兩人便好似是那畫中人,猶如瀲灩波光,恰似星辰月色。
於安不禁有些心神晃蕩,腦子裡空了那麼片刻,但隨後,他便回過神來,小心地往前又走了幾步,咳嗽了幾聲。
這幾聲咳嗽聲不算小,秋果正有些發困,乍一聽這聲音,當下便是一驚,倒是將瞌睡都嚇跑了。
逢熙注意到她的動作,那雙遠山似的眉便輕輕攏了攏,隨後他便放下手裡的奏摺,輕拍了拍秋果的後背。
而後,他方才看向臺階下的於安,面無表情地道:“於公公來竹苑可是有事?”
於安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那石桌上堆著的奏摺,又看了一眼逢熙懷裡的秋果,這才試探道:“國師大人,您批奏摺……尊夫人便一直咳咳……一直在您身側麼?”
秋果這才想起來這是個什麼境況,她白淨靈秀的面龐一下子紅了個透,連忙掙紮著從逢熙的懷抱裡掙脫出來,在一旁乖乖站好。
逢熙瞧著她那站得筆直又僵硬的模樣,緋色的薄唇不由地彎了彎,但回答於安時,他的語氣仍是那般清冷寒涼:“於公公想說什麼?”
“國師大人……難道不覺得,此事欠妥?這奏摺本是機密國事,怎能,怎能要一個婦道人家看了去?”道。
秋果聽了這話後,便連忙擺手,解釋道:“於公公,我沒有看!”
那些奏摺上寫的話,實在晦澀難懂,她便是偶爾不注意瞄上一眼,也仍然看不懂其中的意思啊。
但總歸,她本就沒什麼興趣罷了。
逢熙伸手拉住她的手,握了握,隨後便對於安道:“公公放心,她便是看了,也看不懂。”
這話一出,於安便是一噎,一時間也找不到該如何反駁了。
這位國師夫人的確是宮女出身,依著她這樣的身份,怕是連大字都不識得幾個,又如何能看得懂那幫舞文弄墨的大臣們的奏摺?
可雖是如此,但國師一壁批奏摺,一壁抱著他那夫人……是不是,有些不大正經啊?
可是這話,於安可不敢說出來。
這位國師,一個眼神便能將人凍成冰坨子。
得,他即便是大內總管,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奴才,又如何敢在明面上妄言如今堪比攝政王一般的國師?
再說了,陛下那邊兒,可還少不得要利用國師做事。
這麼一想,於安便收斂了神色,對著逢熙又是行了一禮,說明瞭來意:“國師大人,陛下傳您去龍吟宮。”
逢熙垂眸,纖長的睫羽掩下,神色不清。
片刻後,於安只聽他道:“我知道了,你先去罷。”
於安俯首:“是。”
隨後,他便往後退著走了幾步後,方才轉過身,匆匆離去。
當於安的身影在碧湖浮橋上漸漸模糊不清時,逢熙方才站起身來,看向身側的秋果,對她柔聲道:“我去一趟龍吟宮,等我回來。”
秋果點頭如搗蒜:“大人去罷。”
逢熙可喜歡她這副小模樣兒了,當下便沒忍住,伸手揉了一把她的腦袋,又低首在她的唇角吻了吻,待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