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果還活著……
他只是這麼一想,眼裡就湧起濕熱的感覺。
三年,這三年到底有多長呢?他從來不敢去丈量這時光的長度。
因為停在三年前的記憶裡的,是他此生,都無法忘記的姑娘。
那是個很膽小的姑娘,卻敢給他送上一截花枝,一包糕點,甚至是一封那樣大膽的情書。
她的杏眼,她的笑顏,都已經深刻在他的記憶裡,怎樣都無法忘卻。
他是真的以為,她死了。
故而驚喜突來時,他甚至都不知究竟該作何反應。
“主子?”
當流雲的聲音傳來時,逢熙才終於回過神來。
逢熙站直了身子,看向流雲,嗓音有些沙啞:“流雲,我要去丞相府一趟,你與我同去。”
流雲一瞬驚詫,忙說道:“主子,不可啊,那劉叔玉正在找您,您這不是自己送上門去麼?”
逢熙態度強硬道:“不論如何,今夜,這丞相府我是去定了。”
“主子……”流雲有些無奈。
“主子您究竟是怎麼了?您若是出個什麼事,我們該怎麼辦?西山要怎麼辦?還有大越……若無主子您,大越可還有複國的希望?”
流雲不曉得,為什麼逢熙只是去見了忠義侯顧舒顏和那蘊寧長公主,回來就變得這麼不理智了?
“流雲。”逢熙定定地看著流雲,他忽而勾唇,一抹笑容浮現,融化寒冷堅冰:“我必須去。”
“我的命在那兒。”他說。
這一輩子,他步步為營,做什麼都要思慮幾番,但是這一次,他想隨心而定。
這是他欠秋果的,也是他欠自己的。
流雲沉默了,他一直都曉得,只要是殿下決定的事情,他怎樣都是攔不住的。
他唯有以命作賭,與殿下共進退!
“放心罷流雲,我從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你只需在丞相府外等著我便好,我定會毫發無傷的出來。”
或是見流雲實在不安,逢熙便拍了拍他的肩,說道。
“什麼?不可以啊主子!屬下怎能讓您隻身犯險?”流雲一聽他這話,當即便單膝跪下了。
“流雲,你去了,反而會打草驚蛇。”逢熙依然很是堅決。
他說:“你只需要在丞相府外備好馬車,接應我便是了。”
流雲毫無辦法,最終也只得答應了。
他願意相信殿下,因為殿下從來都不會做毫無準備之事。
若是真有什麼變故,他便是拼了這條命,也要救殿下出來!
這夜色更深,竟還漸漸起了濃濃的霧色。
逢熙立在丞相府的高牆之上,右手兩指並攏,一道金色流光化作一點又一點的流螢,散去風裡,尋找痕跡。
夜風拂來,衣角翩躚,他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