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請您節哀啊……”童玉然見他這般,便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逢熙沉默良久,終是放下自己手中的狼毫筆,嗓音清冷淡然:“你們是否都覺得,我會因此而一蹶不振?”
“殿下……”童玉然有些發怔。
逢熙抬眼看向他,一雙墨瞳之中清輝涼涼,如冬夜之月,教人生寒。
“我不會。”他薄唇一張一合。
“為了大越,我此前便已失去了許多,而今,我又失去了我的妻子……”
“我既已經失去了那麼多,那麼,我便更要光複大越,如此,才算是有舍有得不是麼?”
“楚氏一族讓我失去的一切,我定要從他們的身上全都討要回來!”
他說了許多,聽在童玉然耳畔,便是最能引人動容的話。
童玉然知道,為了大越,殿下隱姓埋名,兒時蒙難,少年為奴,而後又幾經顛沛流離。
為了大越,他付出了太多,也承擔了太多。
他所受之苦,怕是常人都難以想象的。
本該是這萬裡江山的主人,卻成了竊國之賊的階下之囚。
塗洲幾年,他在那死牢之中,究竟是如何熬過來的,沒有人知道。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所愛之人,可那姑娘,卻又年紀輕輕地便離世了。
“殿下……您受苦了。”童玉然紅了眼。
而逢熙望著自己眼前這個身高八尺,身形健壯的男人竟紅了眼,他先是一愣,隨後便勾了勾唇角,道:“你倒是很少說這些話。”
氣氛不似方才那般僵硬,童玉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臣也是情之所至嘛。”
“劉叔玉十分不安分,殿下可要出手了?”童玉然想起自己來此的目的,便正色道。
逢熙點點頭:“他劉叔玉對雍和帝,哪有那般忠心?他的野心,並不小。”
“他既敢暗中招兵買馬,那麼我們便先等他事成,而後才能名正言順,誅殺此人。”
逢熙站起身來,望向大開的軒窗外,眉目之間凝著點點寒霜。
適時,夜風拂來,一片樹影婆娑,千裡皓月,萬裡星辰。
第162封情書:初現端倪
禁司內,火光昏暗,絲絲縷縷的血腥味彌漫於空氣之中。
慘叫聲陣陣傳來,鞭子鞭打在皮肉上的聲音亦是聲聲入耳。
在這樣昏暗又潮濕的牢房之內,逢熙端坐在那檀木椅上,看著那個被綁在木架之上,滿身傷痕的矮小男人,殷紅的唇微勾出一抹涼薄的淺淡笑意:“找你倒真是費力不少。”
那四短身材的男人如何受得這些重刑,當下便像是撕破嗓子一般的高聲乞求:“國師大人,國師大人饒命啊!草民,草民只是受人之託啊!”
逢熙不為所動,只是用那雙墨色眼瞳冷淡地望著他:“肯說了?”
“草民,草民什麼都招!只求國師大人能放小人一條生路!”那男子渾身顫抖,一陣猛點頭。
逢熙頷首:“把你知道的,都說與我聽。”
那人此刻連呼吸都是覺得痛的,但他也只得強打起精神來,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