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長不短,卻甚是荒唐。
只是為了年少時的一個夢,她忍受住刻骨的痛,換了臉,更斬斷了那多餘的第六根手指……
如今的她,明明已比過這世上的許多人,可他卻仍不曾將她放在心上?
昔年的她,自卑怯懦,在那落雨的青石巷中,她便是連看他一眼都不敢。
但即便是如此,他的眉眼輪廓也都深刻在了她的心頭,此去經年,仍不肯忘。
當她終於斬斷所有的荊棘,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時,他卻不再是她記憶裡笑如春風般柔和的少年郎了。
究竟是她錯了麼?
不,這不可能的。
她費盡心思才走到這一步,一路風雨艱難。
她不會錯。
可是他,到底為什麼會變得如此陌生呢?
“娘娘,陛下心頭是有你的,不然,又怎會只是罰你禁足半月呢?”周嬤嬤仍在一旁勸著。
而葉如梔聽了這話後,卻是唇角微微一勾,她笑時,眼中又有晶瑩落下來:“嬤嬤,這於我而言,便已經是足夠沉重的懲罰了。”
他雖未言明,她卻已心知肚明,他在警告她,同時,也在疏離她。
“逢熙又給了他丹藥,此刻,想必他身旁,又是一群紅粉佳人罷?”她抬眼遙遙望去,眼中卻是一片虛無。
他在警告她,而逢熙,也同樣在懲罰她。
那些丹藥,便是逢熙報複她的手段。
他總是能輕易的知道,用什麼手段能教她更狼狽痛苦。
前者,是她曾夢過所有少年時光的心上人,後者,是曾跟在她身旁幾年的棋子。
而今,這兩人,卻是一齊捅了她的心窩子。
雍和帝和她之間越來越疏離,而逢熙卻有了心上人?
葉如梔的手下意識的緊握,塗了丹蔻的指甲刺進手掌,眼中是一片迷茫夾雜著不甘。
自踏入這宮中,所有人,都變了。
她活得如此狼狽,那逢熙又怎麼可以那般安穩?
曾經的他,也不過是個小奴隸。
他又怎敢忘了她這舊主?
葉如梔想起曾經的逢熙,他明明是那般冷情之人,彷彿這世間一切都激不起他任何興趣。
他未變時,她不在意他的冷漠。
而今,他變了,而她卻無法不介意。
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複雜心緒,她自己都不清楚。
但她確實無法接受他和那小宮女成親的事實。
可如今,她又能依靠什麼去阻止呢?
“嬤嬤。”她忽然開口。
周嬤嬤忙應了聲,便聽葉如梔又開口道:“離逢熙成親,還有五日罷?”
“娘娘,是的。”周嬤嬤雖不明白葉如梔為何忽然問及此事,但也還是如實回答道。
“顧世子可還被關在侯府?”葉如梔忽然又問。
聽葉如梔問這話,周嬤嬤才想起來早晨聽見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