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世雖有許多事情變了,但她仍舊不能確定,她究竟會不會再在過完十五歲生辰的三日後,被人推進池塘。
一時間,她渾身都開始發冷,那種被寒涼池水淹沒,卻掙紮不開的感覺,彷彿早已深刻進了她的靈魂中,成了她一生的夢魘。
站在不遠處正看著那些小宮女一點一點的將金絲銀絲壘成花朵的葉嬤嬤忽的一抬頭,便正好看見秋果正偏著頭,愣愣地望著窗外發呆。
於是她走上前來,微微低了低身子,喚道:“司珍?”
一聲未應,葉嬤嬤便又喚了一聲。
秋果猛地回過神來,看向葉嬤嬤,這才站起身來,對著她微微低了低頭,道:“對不起嬤嬤,我……”
“司珍可是折煞奴婢了……”葉嬤嬤說著,便伸手去拉住了秋果冰涼的手,她先是一怔,而後才忍不住驚詫道:“司珍你的手怎會這般涼?可是生病了?”
這話聲音雖不大,卻也足以讓殿內的小宮女都聽了個清楚。
於是她們個個放下手中的活計,揚著小腦袋,將秋果好一番問候。
“行了行了,都好好做事罷。”秋果正要開口,卻被一旁的葉嬤嬤搶了先。
葉嬤嬤除了在面對秋果時方才會放柔神色,其他時候皆是一副嚴肅冷淡的模樣。
她此刻亦是這般肅著臉,將這些小姑娘嚇得頓時低下頭去做著自己的事,再不敢多說一句。
待葉嬤嬤扶著秋果踏出了殿門,秋果才拍了拍她的手,道:“嬤嬤,你可別嚇著她們,都還是小孩子呢。”
葉嬤嬤繃著的臉驀地柔和下來,她看著秋果,笑了:“司珍看著,不也是個孩子?”
秋果一聽,她虛虛的看向遠處,眼神縹緲,片刻後,方才搖了搖頭,緩緩道:“我不是。”
前生十五年為人,三年為鬼,若是再加上今世,她也該有十九了。
而葉嬤嬤自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以為她是不喜歡車別人將她再當孩子看,當下便道:“好好好,司珍也快十五了,的確不小了,都可以嫁人了!”
本是揶揄的話,可秋果聽後,便又忍不住想起了竹苑裡的那人。
嫁人?這於她而言,根本是不可能的。
她為他而來,此生還尚不知春秋長短。
她一生,只夠喜歡一人。
若註定無果,那便孤身一人,終此一生,也無不可。
她已遇不到比他更好的人,也再沒有人,能走進她的心頭,佔據他的位置。
“司珍?”葉嬤嬤見秋果又在發呆,便又喚她。
秋果回神,低低的應了一聲。
葉嬤嬤見狀,便以為她是生了病,才這般神情恍惚,渾身冰冷,當下便要去尋太醫來。
秋果忙攔住她,道:“嬤嬤,我沒事。”
但葉嬤嬤還是有些擔心:“司珍你這莫不是受了風寒罷?這不請太醫怎麼行,若你出了什麼事,奴婢又該怎麼向大人交代……”
葉嬤嬤猛的頓住,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當即變了臉色。
秋果疑惑的看向她,道:“大人?”
葉嬤嬤下意識的撇開臉,咳嗽了兩聲,才道:“尚宮大人派奴婢前來助司珍理事,若是司珍你出了什麼事,我自然也不好像尚宮交代……”
“我只是有些不適,沒有那麼嚴重,嬤嬤你不必這麼緊張,想來就算我真有什麼大事,尚宮又責怪你作甚?”秋果聽了葉嬤嬤的話後,便說道。
而葉嬤嬤見秋果似乎是信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