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他,也會怕黑麼?秋果覺得實在是不可信。
到底是生了病,此刻她身體虛軟,腦中想著事情,不知何時便就迷迷糊糊的合上眼,睡去了。
只是這一睡,她便陷在了冗長的噩夢之中。
夢中的她先是在冰冷的湖水裡掙紮,而後畫面陡轉,她又成了前世的孤魂。
飄蕩在皇宮深處來來回回,終於某日,她眼見那人白衣如雪,手持一把長劍,將那穿著明黃龍袍的人一劍封喉。
再往後,便是那十裡杏花林,粉白的花瓣如雨落下,她在那花影深處,卻始終未能尋見那曾經的少年郎。
最後,便是身穿水藍色宮裝的蘭香,亭亭的立在她的身前,對著她柔柔的笑,可是笑著笑著,她便見其七竅開始流血,寸寸殷紅落下,是一朵又一朵血色的花。
蘭香倒在她的身前,似一朵幽藍色的花,方才綻放,便見枯萎。
第58封情書:塵埃落定
禦書房中,燈火通明。
“陛下,夜深了,早些安置罷?”於總管看著雍和帝已經呆坐在禦案前許久,終於還是忍不住,上前提醒道。
雍和帝卻置若罔聞,反而是問他道:“於安,你說……朕是不是做錯了?”
於總管乍一聽雍和帝這話,還有些不明所以,故而便小心翼翼道:“陛下是指何事?”
“蘭嬪……朕,終究虧待了她。”雍和帝不可抑制的想起那人柔柔的笑顏,以及那一雙丹鳳眼,向來無波無瀾的內心竟然有了些許漣漪。
於總管一聽,便曉得雍和帝的意思了,說來他亦覺得那蘭嬪娘娘著實可憐,可這宮裡的可憐人,還少麼?
這件事情,於總管從頭至尾都是知道的,那蘭嬪從一開始便是雍和帝手中的棋子,一顆用來遮蓋皇家醜聞的棋子。
雍和帝一早便打算用她來解決掉那混淆皇家血脈的容嬪,如今的結果也正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可是……於總管小心的瞧了一眼雍和帝,心頭低嘆,陛下他倒是算漏了他對那蘭嬪,怕是也有了些情意。
“陛下,蘭嬪娘娘終歸已經是去了……”於總管低聲說道。
雍和帝聽了他這話,驀地扯了扯唇角,笑容帶著幾分苦澀:“她去便去,又給朕留這封信作甚?”
說著,他的目光落在那禦案上的一張薄薄的信紙上,那上面只是幾行娟秀的字跡,可那一字一句在他讀來,似乎字字都在誅他的心。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坐在這個龍椅上數年,他已許久不曾這般優柔寡斷。
身為帝王,他必然是將這江山,權力放在第一位,而女人,不論多少,都該只是偶爾的調劑。
他已經許久未曾因為一個女人而這般心神不寧了。
或許……或許就是因為她的那雙眼,又或許,是因為她有別於其他女人的小意柔情。
他曾在少年時遇見過一個少女,那姑娘天生六指,其貌不揚,唯有一雙丹鳳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