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已命人暗暗監視許久,並未發現有何異常。”流雲答道。
“看來……結夢珠一事的幕後之人,的確不是他們。”逢熙放下手中的茶盞,拇指與食指相觸,不自覺的來回摩挲著。
可若不是他們,那又會是誰呢?
雍和帝身旁尚無此種能力非凡之人,若有,那麼向來雍和帝也不會再留他在這紫禁城中,穩坐這國師之位。
可若不是丞相等人,亦不是雍和帝,那又會是何人有此種能耐?
不是朝中之人,那麼後宮便更不可能。
一想到結夢珠的線索就此斷了,逢熙便忍不住眉頭微蹙。
他這許多年來,一直隱忍不發,若是一朝行差踏錯,便會是滿盤皆輸。
這結夢珠,終究是他身邊的一大隱患,不除不足以安心。
可是……他想起秋果,想起她那膽小的性子,便有些發怔。
究竟是何人,以她作棋子,親自設下這夢境之局?那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那人又如何篤定,元秋果會是最好的棋子?
一時之間,千頭萬緒從心起,卻又糾纏難理。
第35封情書:所謂舊事
禦書房內,雍和帝慵懶的斜靠在龍椅之上,手中拿著的,卻並非是朝臣的奏摺,而是一卷美人圖。
他的目光在那畫卷之上的各色美人之間來迴游移,眉間一片散漫之色,看起來頗為悠然自得。
彼時,“吱呀”一聲,殿門開啟,月輝趁機灑進來,柔柔的鋪滿冰冷的大理石地面。
那於總管弓著身子,小心翼翼地走進來,行至雍和帝身旁,行了一禮,道:“陛下。”
“查到了?”雍和帝的目光仍舊停在他手中的畫卷之上。
於總管仍是彎著腰,道:“回稟陛下,已經查明。”
“哦?說說看。”雍和帝彷彿此刻才來了興致,便擱了手中的畫卷,坐直了身子,看向於總管。
“是。”那於總管應了一聲,便又道:“不出陛下所料,那嚴將軍與國師之間,果然有些陳年舊事。”
雍和帝聽罷,眸中幽光深沉,他嘴角一勾,未曾開口說話,只是揚了揚下顎,示意於總管繼續說下去。
“嚴將軍少時,曾是越州一富戶家的少爺,他有個同胞的妹妹,據說嚴將軍向來對其親妹疼愛有加,十分縱容。”
“而那時,嚴將軍的父親新買了一座宅院,只是他一家人方才搬進去沒多久,府中便怪事連連,驚懼之下,那嚴老爺便請了遊方術士來家中相看,卻不曾想,前前後後請了不少人,卻始終無一人能真正解決此事……”
“嚴老爺嫌那宅院恐是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便又攜家帶口的搬回了原來的住處,哪曾想,便是搬回原來的宅子,也還是接二連三的發生一些怪事……正當那嚴老爺為此憂思之際,便有一衣衫襤褸的少年親自上門,自稱自己可解決此事。”
“嚴老爺雖懷疑這少年恐無此本事,卻也無法,只得勉強信了他……誰知這少年在府中住了大半月,府中竟真的就此安寧,雖無人瞧見他如何做法行事,但到底是相信了他身懷本事……少年本欲告辭,卻被那嚴小姐給留住。”
“嚴老爺知曉嚴小姐對那來歷不明的怪異少年芳心暗許,登時便氣得不行,可無奈早些年他們一家人已將這嚴小姐給寵成了那副倔強的模樣,也終是耐不住女兒的固執,便想將女兒許配給那少年,招他做上門女婿。”
“誰知那少年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嚴老爺,便是嚴將軍多次遊說,他也絲毫沒有改變心意……於是一日,他悄然離去,未曾驚動任何人。”
“那嚴小姐是個倔脾氣,見其離開,便也悄悄收拾了東西,離開家門去尋他……嚴老爺與嚴將軍自知曉嚴小姐離家出走後便一直派人苦苦尋找,誰知十幾日後,卻只找到了嚴小姐的屍體。”
“那少年不知所蹤,嚴老爺與夫人因為痛失愛女鬱郁而終,嚴將軍又因從不曾打理過家業的緣故,在其父親死後,便被親戚奪去了家中産業,自此一無所有。”
於總管說了這麼多,聽在雍和帝耳中,卻如同市井間流傳的話本子一般有些趣味。
“你口中的少年,可是國師?”他微微笑了笑,問道。
“回稟陛下,正是國師。”於總管低聲回答道。
雍和帝卻是輕輕嗤笑出聲:“若真是如此,那嚴亭之對國師的敵意,便有了最好的解釋……便是他考這武狀元的原因,也耐人尋味。”
“你確信,這不是有人刻意編給朕聽的東西?”雍和帝的手指在膝蓋處扣了扣,那雙星目眯了眯。
於總管此刻背上已有了些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