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自登基,已有數年,卻仍未得皇嗣,便是與陛下伉儷情深的皇後娘娘,也還未曾有孕……老臣鬥膽,萬望陛下廣施恩澤,雨露均霑。”劉丞相跪倒在地,苦口道。
此話一出,殿內眾臣也都連連點頭,低聲議論著。
而雍和帝卻登時變了臉色,他面上的笑意已經僵住,那雙眼透過冕旒,直直的看向伏跪在地上的劉丞相,一雙手不禁握緊了龍椅的扶手,指節泛白。
這朝堂上,除了逢熙,自然是無人知曉他身上背負的咒術的。
而只能碰皇後一人這件事,自然也不能讓他們知曉。
想起坊間偶爾傳出的他身體有恙,不能人道的謠言,雍和帝那一張輪廓深刻的俊美容顏便又寒了幾分。
“劉丞相好大的膽子……”雍和帝的語氣雖仍舊平緩,但這話卻到底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明明他的語氣並未有發怒的徵兆,卻教殿中的一眾大臣登時繃緊了身子,埋下頭去。
那劉丞相自然是覺察到了,但話已說出,又哪裡還有退路?
他想了想自己那從小寶貝大的嫡女,如今的劉惠妃,便硬著頭皮又開了口:“陛下,皇嗣事關國體啊!還請陛下聽老臣一句勸罷!”
雍和帝黑沉沉的雙瞳注視著劉丞相良久,在朝臣都在這一片冷然靜謐的氣氛中濕了脊背的時候,他才緩緩道:“朕第一個出生的皇子,一定要是朕的嫡子,一定要是皇後所出。”
這話聽在眾人耳裡,便以為這是帝王難得的痴情,是對皇後的一片愛重之意。
但逢熙聽罷,眼底卻是流露出淡淡的嘲諷意味。
“陛下……”劉丞相被雍和帝這話堵得一時語塞,當下便面露訕訕之色,動了動唇,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雍和帝卻已經不耐了,徑自站起身來,道:“不必再多說了,若是無其他事,便退朝罷!”
說罷,雍和帝便要立即離去,只是方才抬步要步下臺階,他便聽到一抹冰涼清冷的聲音傳來:“陛下,臣有事要奏。”
雍和帝抬頭,見是一身白衣的逢熙,便詫異的挑了挑眉:“國師所奏何事?”
他倒是真有些驚異,這逢熙上朝時,一向不願多言,怎麼今日卻又肯開口了?
逢熙上前幾步,看了站在不遠處,面色嚴肅的忠義侯顧施雲一眼,才微微頷首,道:“忠義侯的嫡子今年似乎已有十七了。”
雍和帝乍一聽他說起了忠義侯的嫡子,便有些疑惑:“那又如何?”
“臣以為,陛下似乎可以給他個一官半職的了……”逢熙垂著眸,睫羽掩去了眼底的情緒。
而立在殿中的忠義侯以及一幹大臣都驚詫不已,不明白這逢熙究竟是想做些什麼。
“忠義侯還沒為他那嫡子開口,怎的你便先開口了?”雍和帝望了一眼一旁的忠義侯,才對逢熙笑道。
第30封情書:紈絝世子
“臣只是覺得,這顧世子是一塊璞玉,若經雕琢,定能成為棟梁之才。”面對雍和帝的問話,逢熙仍是語氣淡淡。
而殿中的一幫朝臣在聽到逢熙這句話後,不由得心情有些微妙。
任誰不知那忠義侯府的顧世子,乃是這魏都有名的紈絝?
打馬過市井,鬥雞,鬥蛐蛐,上青樓,吃霸王餐,賭錢……就差強搶民女了。
就如此模樣,也能稱作璞玉?
這逢熙,果然是個胡說八道的神棍!真當陛下不知顧舒顏其人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可正當眾人在內心裡不約而同的嘲笑逢熙時,卻見那雍和帝問忠義侯道:“忠義侯以為如何?”
忠義侯顧施雲望了神色淡漠的逢熙一眼,冷硬的眉峰微微蹙起,抱拳道:“臣其實……早有此意,但臣那嫡子向來頑劣,臣一直心中惴惴,故而一直未敢向陛下進言。”
“忠義侯這是什麼話,少年人嘛,頑劣也實屬正常,若是多磨練磨練心性,人沉穩一下來,一切便都好了。”雍和帝笑著說道。
忠義侯聽了雍和帝這話後,那張素來嚴肅的面龐不禁流露出些許無奈之色,只見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若是陛下肯用舒顏,臣便在此謝過陛下了。”
說罷,忠義侯雙手抱拳,頗為恭敬的行了一禮。
“國師都說顧世子是璞玉了,朕焉有不用之理?且先做朕的禦前侍衛罷。”雍和帝望了一眼逢熙,而後才對忠義侯笑道。
“臣謝陛下隆恩!”忠義侯已有兩道褶痕的眉間驟然一舒,面上亦有了些喜色。
至此,朝中的某些大臣驚愕了,他們怎麼也沒料到,這顧世子竟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