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登時慌了神,不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一拜天地!”站在一側的一個白發老者滄桑的嗓音響起,秋果卻只是盯著她身旁的那個一身紅色喜袍的陌生男人,渾身僵硬。
或是見她未拜,她身旁那男子驟然沉了臉,眉眼間染上幾絲不耐。
而適時,坐在高堂位上兩人中的那個中年男人便開了口:“掌門這是怎麼了?”
而他身旁的那個中年婦人本就眉目冷淡,此刻更是皺了眉,嗓音也有些尖刻:“掌門莫不是還惦記著那背叛我清虛門,轉而入了魔域的小情人?”
“我告訴你!若你不是元冽師兄的女兒,若你不是師兄欽定的掌門人,憑你這一身微末修為,我會讓你嫁給我兒子?”那婦人似乎還是氣不過,便又狠狠地瞪了秋果一眼。
若不是掌門人的玉令在元秋果手中,而她又持有清虛門的神物,她又怎會甘心讓自己兒子娶了這麼個媳婦兒?
彼時,立在這殿中的眾位清虛弟子皆是面面相覷,卻無一人敢開口言語。
而秋果怔怔的低下眼,看向自己腰間懸掛的那枚屬於掌門人的精巧玉令,整個人仍是一片雲裡霧裡。
她身側的高大男子終於忍不住了,他看向秋果,語氣十分不耐:“元秋果你到底拜不拜堂?”
秋果還未來得及答話,便見有如縷的雲煙隨著輕風自殿外繚繞而來,隱隱透著微紅的光芒。
當煙雲撥散時,一抹修長的身影已經立在了殿門之外。
此人一身雪白衣袍,散著墨色的柔軟長發,一張臉如玉雕一般,精緻無暇。
雋永如畫的眉眼,挺拔如松的身姿,一身清冷,似踏月而來。
“她自然不會和你拜堂。”他殷紅的唇噙著一絲涼薄的笑,眉眼之間是一片浮冰碎雪。
而方才還坐在主位上的中年夫婦,此刻已經不自禁的站起身來,繃緊了身體,如臨大敵。
“魔君逢熙。”那中年男人肅著臉,道。
“什麼魔君,不過是個背叛師門,墮入魔道的小人罷了!”那中年婦人冷哼一聲,視線在秋果與逢熙之間來迴游移著。
一時間,殿中的清虛弟子盡數拔了刀劍,緊盯著緩步踏著步子走來的逢熙,卻無一人敢輕舉妄動。
於是透過幾重人牆,秋果與逢熙的目光在這一瞬相觸,她恍惚的想起了雪地裡的狼狽少年,以及他幹裂浸血的唇。
他一步步的向她走來,一身白衣彷彿泛著月的華光,那樣冷淡清俊的面龐,似乎已經深刻進她的腦海裡無數遍,可是如今她看著他,卻還是會忍不住的驚豔。
彼時,周遭的一切她都已經聽不清了,她唯見他走到她的面前,低首望著她:“元秋果,我給你兩個選擇。”
“掌門人之位與我,你選哪個?”她聽見他輕輕道。
只是還不待秋果開口,他眉眼間卻又冷淡了幾分,冰涼的手指輕觸秋果的臉頰,緩緩滑下,他又捏著她的下顎,嗓音涼薄:“算了,不論你選哪個,我今日,都得帶你走。”
他的身上隱隱的浮現出暗紅的顏色,雪白的衣衫透著淡色的紅色光芒,他的發絲被風吹起,一瞬間,秋果便被他抱在了懷中。
當他抱著她飛出殿外時,她分明聽見了殿中隱隱傳來的慘叫聲。
然而在渺渺天空,於雲霧之中,她只能看清他的面龐。
當他終於停下來時,秋果迷迷糊糊的,便被他鎖進了雲巔絕壁上的宮殿之中。
秋果愣愣的看著自己這手上,以及腳上的精緻鎖鏈,一時間不知作何反應。
她抬眼,便見逢熙湊近了她,那雙墨色的瞳中竟掩藏著些許陰鬱,他的唇輕輕拂過她的耳畔,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間,她聽見他說:“不許再為了旁的人,舍棄我……否則,你這雙腿,便別要了。”
他的嗓音低低的,帶著一絲沙啞,在她的腦海中縈繞不去。
緊接著,他冰涼的唇摩挲著他的臉頰,酥酥癢癢的感覺,直至到了她的額頭處,他方才停下來,那雙眼中彷彿藏著月輝,她又聽見他道:“即便是我落入深淵,墜入地獄,你也只能陪著我……”
他的吻落下來,口中卻嘗到些許鹹鹹的味道。
於是他睜眼,卻見被自己壓在身下的這個姑娘,面帶淚痕,可是那雙微紅的杏眼卻是一瞬不瞬的望著他。
他怔愣了一瞬,卻見她竟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埋在他的胸口,斷斷續續的哽咽聲傳來,他聽見她說:“我不想走的……”
軟軟的嗓音,一下子撞擊著他的胸口,方才所有升起的陰暗心思,竟都在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