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果扯下來一看,待看見了那上面所繡的鴛鴦戲水時,她才曉得,這竟是成親時所用的紅蓋頭!
彼時,逢熙握著她的手溫暖得不像話,這夢,竟還帶著幾分真實的觸感。
頓時間,秋果有些不知所措,她像是被燙了一般的迫切地想松開他的手,卻被他緊緊地握住,不肯放開。
他在看她,秋果知道。
可是她卻始終不敢抬頭迎上他的目光,因為她只要一想到他的那雙散著淡淡清輝的眼,就覺得自己的心髒似乎都快要停止跳動。
他實在太耀眼灼人,讓人不敢輕易窺探。
秋果正迷迷糊糊地想著,待逢熙牽著她拜過堂後,將她打橫抱在懷裡的時候,她才在驚嚇間回過神來。
她抬首,便望見他正低著眸看她,眼底清輝猶在,卻到底是多了些許淡淡的歡喜。
秋果被他這般望著,登時燒紅了臉頰,低下頭去,不敢再看他。
她只感覺到他貼著她的胸口中傳來些許細微的震動,清冽的嗓音響起,他竟是低低的笑了。
秋果被這笑聲撩撥得不行,雙頰上的紅暈又深了幾分,看在逢熙眼中,倒是極美的風景。
哄鬧聲漸漸遠去,穿過紅綢飄飛的迴廊,逢熙一路穩穩地將她抱到了一間房裡。
一進門,秋果便看見那一幅大大的“囍”字,兩支燃燒著的龍鳳燭與兩盤桂圓花生一起擺在案上,整間房充滿了喜氣。
秋果被逢熙放在那鋪了大紅喜被的柔軟床榻上後,便見逢熙轉身去了桌前,白皙修長的手執起鑲了寶石的玉壺,手腕微低,顏色微黃的酒便被他倒在了兩只精巧的玉杯中。
秋果眼見著逢熙端著那兩杯酒走來,便倏地垂下頭去,恨不得埋進自己的胸口。
逢熙見此,眼中的華光閃動著些許柔軟的波瀾,他唇角勾了勾,走到秋果面前來,將手中的一杯酒遞到她手裡。
秋果顫顫的拿穩了冰涼的酒杯,只覺得自己掌心裡那灼燙的溫度終於有了些許的緩解。
而逢熙適時俯下身來,拿著酒杯的那隻手穩穩地穿過秋果的手,同時,他伸出另一隻手來,握住秋果拿著酒杯的那隻手,將其推至她自己的唇邊。
“喝罷,果兒。”秋果聽見他如是道。
彼時,杯中散著醇香的酒水已沾濕了她的唇,在他忽然開口喚她的時候,她只覺胸口一陣緊縮疾跳,恍惚間,她已將杯中酒喝得幹幹淨淨。
這一瞬,她滿腦子都是他方才的那聲“果兒”。
她一直知道自己的名字算不得多好聽,她的爹孃是鄉下人,本就沒讀過書,自然取不出多好聽的名字來。
她家中兄妹七人,每個人的名字都很隨意。
秋果恰巧生於秋天,生她那日,她娘正好在吃她父親從山上摘來的果子,於是她便有了這名字。
只是後來她母親離世,父親染上了賭癮,將他們兄妹七人全都賣了個幹淨……
秋果從來不曾曉得,她這名字,經他之口後,竟彷彿從塵埃中掙脫了出來一般。
正在秋果胡思亂想之際,逢熙已抬手將她頭上早已掀開的紅蓋頭揭下,素白纖長的手指穿梭在她的發間,眨眼間,她頭上的珠翠與步搖被他盡數摘下,梳得十分繁複的發髻也被他解開。
最後,他輕輕撫了撫她的鬢角,動作輕柔,一雙眼裡墨色濃深,彷彿是那不見星月的夜空一般,就要將人的魂吸了去。
他未曾開口言語,只是這屋內早已有些異樣的情愫彌漫開來。
秋果已經慌亂得不知該將目光放在何處,逢熙輕撫著她臉頰的手燙得驚人,他輕柔的觸碰,讓她如坐針氈。
她從來也沒敢想過,逢熙有一日會這般撫著她的發,她的臉,替她解發髻……
逢熙終於停了動作,將那些摘下來的首飾放到梳妝的案上後,他伸手摘了自己頭上的紅緞帶。
剎那間,之前被束起的墨發披散下來,襯著他那般精緻的眉眼,倏地又多了幾分疏狂散漫之氣。
燭花微顫,橙黃的光影在這一瞬似乎晃了秋果的眼。
她咬著下唇,一手不自禁的揪著自己的衣襟。
此刻她面對著越來越靠近的逢熙,只覺得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