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空氣從指縫間溜走, 蘇凝抓了個空。
伽藍老師走出洗手間，順手關上了門——
“咔嚓。”
門合上。
蘇凝移過上半身，他站不起來，只能艱難地一點一點向前爬, 爬到門邊，伸長了手臂去夠門把手。
眼前突然一片眩暈。
不行，夠不到
頭上打下來的光圈，在視網膜上投出一道朦朦朧朧、五彩繽紛膠捲似的氣泡剪影，扭曲成彩虹的顏『色』，蘇凝看到自己的眼底充斥著這樣的彩虹氣泡, 一圈又一圈，壓迫得叫人快要呼吸不過來。
“提香爐的撒拉弗的腳步聲，響在有簇飾的地板。”
蘇凝用力呼吸，視線一片模糊, 耳蝸裡彷彿出現了幻音，聖潔的嗓音在低『吟』淺唱——
“是不是魔鬼送你, 或是暴風雨拋你來到此岸”
燈光在蘇凝臉上打出一道青白『色』的痕跡。
“告訴這充滿悲傷的靈魂。它能否在遙遠的仙境”
“嘎吱——”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擁抱被天使叫作麗諾爾的少女，她是如此的、如此的纖塵不染。”
“蘇凝？”貝利亞推開門, 低頭看著他, “你還好麼？”
“麗諾卡！我的魔女，我的天使！我愛的源泉！”
蘇凝靠在牆上, 虛弱地暗罵了一聲：“shit”
他居然出現了幻覺。
——
“蘇凝？”貝利亞纖細的指尖在蘇凝額頭一撫而過, “你怎麼樣了, 蘇凝？”
額頭傳來的觸感微涼。
空氣, 不會是這樣的觸感
等等！
蘇凝打了個激靈，眼底那些泡泡似的光圈慢慢褪去。
他清醒過來。
蘇凝狠狠眨了好幾下眼睛，確認貝利亞還蹲在他旁邊，美麗的眼睛擔憂地望著他。
仿若落水的人抓住一根船篙，蘇凝一下子撲了上去，抓住他的肩膀，使勁搖晃：“救他！救救他！”
“我不能再害死他一次了！”
“這個世界的蘇凝不存在這個世界沒有蘇凝，這個世界存在著伽藍老師”
“是我害死了他啊！都是我！”蘇凝歇斯底里地哭喊著，“求求你了！救救伽藍老師！”
貝利亞按住蘇凝的手，“你冷靜一點”
“不！不你救救他！你救救他！”蘇凝死死地盯住貝利亞的眼睛，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你救救他吧！求你了！”
“他沒事。”貝利亞語氣平緩，帶著莫名就能讓人安心下來的力量，“他會沒事的所以現在冷靜下來，好嗎？”
“真的？”蘇凝神情呆滯地反覆詢問：“真的沒事嗎？伽藍老師”
“真的，我保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