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捋了捋自己的頭髮，然後拿著手機對著前面的建築物拍了一張照。
洛漣看見了顧紫漪。
顧紫漪感覺到有人在看她，可是找不到視線的來源。她左右環顧了一圈，還以為自己出現了錯覺。
她又四處看了看，然後發現稍遠處站了一個人。
他們之間的視線對上了。
洛漣笑起來，那種……如釋重負又心存僥倖。也許這樣形容不太對，總而言之，是那種讓人覺得……很好看的笑容。
也不僅僅是好看。
顧紫漪覺得那笑容背後帶著難以言喻的苦澀。
顧紫漪沒想到會在羅馬看到洛漣。她誤以為那是一個幻覺，眨了一下眼睛，洛漣還在。她喃喃道：“怎麼會……在這兒……”
洛漣是為了她而來的嗎？
——
他們最後去了顧紫漪住的酒店，兩個人在一樓的餐廳面對面。
顧紫漪點的義大利麵，她把頭髮隨意紮成一個馬尾，然後低頭吃東西。
洛漣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顧紫漪抬眸，“吃啊。”
“嗯……”洛漣的眼神像是一刻都離不開顧紫漪一樣。
顧紫漪抬起頭，盯著洛漣，“你不餓嗎？”洛漣好像瘦了，這才幾天不見，不知道她哪兒來的錯覺。
“還好。”洛漣答。
顧紫漪垂眸吃飯，忍不住想笑。她真的沒想到，這種追著喜歡的人前往異國他鄉的情景會出現在她和洛漣身上。
面前這傢伙真的是……
無話可說。
顧紫漪的食量不大，而且吃不慣國外的食物，勉勉強強填飽肚子就停下了。“你想見我？”
“嗯。”洛漣點頭。
“特地追到羅馬來？”顧紫漪問。
“嗯。”洛漣再點頭。
他像個機器人一樣。
他的眼神很清亮，又有些卑微，小心翼翼。
顧紫漪和那樣的眼神對視，真的有些受不住。“想說什麼嗎？”
“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說了好多遍的話，他還是不厭其煩又說了一次。
顧紫漪盯著他，“就這些？”
洛漣的眼睛泛起了紅，他慌亂垂下眼睛，“嗯……”
“為了這麼一句話，追著我，從國內跑到國外。一直追到了羅馬來，你可真厲害。”顧紫漪笑起來，她一手拿著叉子，轉動著盤子裡剩下的義大利麵。
“我想見你，就來了。”洛漣說。
顧紫漪覺得他有時候像個孩子。
或許他們在彼此面前，從來就不是一個冷靜剋制的成年人。
雖然口口聲聲標榜著自己是個成年人該如何如何，好像也從未做得到身為成年人的那些基本素養。
就是這樣奇怪，誰說不是呢。
她也是這樣，是個成年人，卻又沒辦法徹底成為一個想象中的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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