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夕真君到了此刻才臉色微變:“你認識我?”
“認識!怎能不認識?你是旦夕真君那個老賊的分化身!還不止一個,是三個!”器符子的怒意明顯消減,但不屑的神情卻更重了。
“老夫就是旦夕真君,他的一切記憶、功法都在這裡!”旦夕真君不服氣地嚎叫道,雙手拍打著腦門。
器符子冷笑一聲:“擁有旦夕真君的記憶就自以為是旦夕真君?笑話!旦夕真君分化身千千萬萬,最後哪一個沒有被他留在人間,束之高閣、棄而不用?照你的說辭,這世上豈不是有千千萬萬個旦夕真君?”器符子搖搖頭:“你剛剛初見我時竟然不認得我,就足以說明你只是個贗品,還是一個最後被那老賊切斷了連線的贗品,你口口聲聲說擁有老賊的記憶,也是誇大其詞罷了!”
‘旦夕真君’被識破了底細,有些慌亂起來。他臉頰突然憋得通紅,發出低沉的嗚咽,最後靈臺上竟然冒出了青煙。
‘器符子’說得不錯,這個‘旦夕真君’其實就是三個分化身的合體。之前隱藏在姚不惑身後的黑影、南疆的玉麒麟,以及最後趕來的那一道灰影都是真正的旦夕真君的三道分身。
隨著那道青煙飄起,‘旦夕真君’站起身來,忽然露出不一樣的笑意,整個人的氣質也變得更加邪惡以來。“你就是器符子的元神?你說得沒錯,我只是個贗品,剛剛的我更是贗品中的贗品!那個玉麒麟自以為將我同化了,得意洋洋,可惜他並沒有得到我全部的記憶,所以不認得你!”
‘旦夕真君’不由自主地渾身顫抖了一下,然後右手一攤,一個五寸見方的玉麒麟在掌心中顯現出來。“這個分化身是老家夥最得意的一個,法身堅固,變化無端,為了恢複到老家夥的修為,我不得不冒險與他合體。多謝你了,器符子的元神!若不是你剛剛制住他,我還不能翻身呢!”
‘旦夕真君’發出得意的笑容:“老夫擁有老家夥最多的記憶,最多的情感,最多的創造力,既然老家夥不在了,那我理所當然的就是下一個旦夕真君了!那些道門傳承的妖怪,不也是這樣一代一代繼承道統的嗎?器符子,你在這裡守了這麼多年,還是一樣的迂腐啊!”
李宏大吃一驚,他終於明白眼前青衫男子嘴裡的‘老家夥’才是遠古之時與魔尊爭鬥的旦夕真君,而他,或者說片刻之前的玉麒麟其實都只是真正的旦夕真君的分化身而已。而真正的旦夕真君,按照器符子的語氣來看已經飛昇天界了。
器符子不屑地笑道:“你既然如此說,看來還真是得了老賊不少傳承。他在飛升前,與所有的分化身都切割了關聯,你是怎麼得到他後來的記憶的?!”
“所以剛剛玉麒麟說你是可憐蟲,他雖然什麼也不住知道,但這句話可真是沒錯!”旦夕真君露出倨傲臨下的神色,手微微抬起,狂妄地說道:“老家夥飛升在十餘萬年之前,切割分化身更在那之前的數千年間,彼時還沒有器符子這號人物。你既然知道這麼多久遠的秘辛,想來也得了不少老家夥的頓悟啊!”說完放聲長笑。
李宏有些疑惑,不明白他此話的用意。
器符子雖有些慍怒,卻未立刻發作,眉頭一揚。“瞧你這語氣,看來你得到的老賊的記憶也不是太多,自稱旦夕真君也真夠不要臉的!”
旦夕真君一點也不生氣,反而繼續長笑:“老夫本來就沒有得到老家夥所有的記憶!我的確是誇大其詞,可那又如何?老夫知道的東西已經足夠推測出你的悲慘經歷。讓我想想,你是大約九萬年前還是八萬年前遭劫的?當時一定很激動吧?得了數不清的頓悟,以為自己是天縱奇才,看透了因果天道?結果呢……哈哈哈!”
這一陣狂笑當真激怒了器符子,他鐵青著臉看了一眼李宏:“你也是道門弟子?恩!不錯,你還歷劫轉世過,可惜每次遇劫時你都首先想著自保,所以始終沒能窺見飛升的真諦……算了,無所謂了,既然都是道門弟子,咱們聯手殺了這個老東西如何?貧道很是瞧不慣他!”
李宏輕輕放下端木幽蘭,正色道:“願為前輩驅使,只是晚輩有些疑問……”
“有什麼問題,等打完再問不遲!”器符子打斷了李宏的話,衣袖一甩,數百道法術已經放出,都是道門遠古時期的精妙手法。
綠月小小的身子掙紮著站起。“主人,我也還有一戰之力!”
旦夕真君下意識地退了一步,面對這樣幾個敵人,他再不敢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