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巖掙脫了她的手,“再好的機會也只有一次,我給過你,有過希望,但再覺得好的東西,也有厭棄的一天,我決定的每一件事,從來都沒有過改變。”
沈年奚攥緊了手指,顧青巖這樣,也是在情理之中,之前也算是百般挽留了,可是她一門心思的只關心自己的事情。
她素來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一開始回來設計他,想要的就是一段對自己有利的婚姻,不僅僅只是能報復程家,也能報復顧青巖。
後來,除了那個孩子,其實也沒有別的地方讓顧青巖覺得心痛的,就連跟別的男人出軌,他也能容得下。
那時候,顧青巖真是好到讓她心軟。
“年少時,你就和我一樣是嗎?我對你的喜歡,從來沒有表達出來過,而你的喜歡便更深沉了。”沈年奚目光落在顧青巖身上,眼底深處總是帶著幾分期許。
她希望下一秒顧青巖就能夠回心轉意擁她入懷。
顧青巖沒有看她,那麼多年,覺得空虛難受的日子也僅僅是沈年奚失蹤的頭兩年,後來逐漸的也就淡了,但感情在心裡好像酒釀,隨著時間的加深,感情也跟著加深。
“時間是個好東西,你很瞭解我,我最在意的是婚姻,但你親手毀掉了。”顧青巖溫淡的語氣裡有幾分不易察覺的憂鬱。
沈年奚心裡更難過了,失去那個孩子,她很難過,顧青巖耿耿於懷的也是那個孩子。
一時間,她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似的,軟的沒有半分生氣,“孩子的事情,我很抱歉……”
“不是你的錯,那段婚姻本來就是不該有的孽緣,既然都斷了,互不打擾,才是最好的,你能去過你想過的人生,嫁一個想嫁的人,人生圓滿,我也應該有我自己的路。”
沈年奚眼眶微紅,卻因為發燒,一滴眼淚都調不出來,眼睛乾澀的難受,她看著他,還是忍不住的挪開了視線。
後來,他們沒說一句話的就這麼散了,顧青巖離開,沈年奚吃了藥,很快睡意來襲,趴在沙發上也就睡著了。
她像是做了一個噩夢,夢見一個孩子,長的可愛,卻哭喊著朝著自己奔過來。
她心疼的想要去抱,卻撲了個空,察覺到渾身有點疼,才發現自己是躺在地上的,額角都摔疼了。
吃力的重新爬回到沙發裡去,以前自己睡在顧青巖的床上,估計睡相也不好,從來沒有摔到床下過。
她一個人睡卻經常摔下去,身體靈魂早已經習慣了睡在他身邊。
北城的暴雪有點可怕,昔日繁華似錦,錦繡成灰的城市,從窗戶裡望出去白茫茫的一片,宛如世界末日一般。
沈年奚從酒店房間出去時,意外的在走廊裡遇到了賀雲湘,賀雲湘不管生意做的好不好,但是職場人的樣子還是有的。
兩個女人四目相對,沈年奚靜了片刻,沒有想要搭理,想要重新抬腳離開。
“沈小姐這麼一個公眾人物,連臉面都不要了嗎?你現在這麼纏著前夫,合適嗎?”賀雲湘的冷言冷語跟顧青巖的話一樣讓人覺得心裡很刺。
沈年奚睥睨著她,“賀小姐,男未婚女未嫁,我怎麼就不要臉面了?難道你指望嫁入豪門之後這個男人就忠於你一個人不拈花惹草?”
顧青巖是不會的,但是別人這個就很難保證了。
她本來因為生病精神不濟的,結果一出門就碰上了這麼一個女人,不想有精神都得有精神。
賀雲湘被諷刺了一番,心裡頭也不爽,她可不是程清歡這個溫吞的性格,從小也是金尊玉貴養著的,受了半分委屈,都覺得難受不已。
“沈小姐,現在顧先生是我的男朋友。”
沈年奚蒼白的小臉有幾分意味不明的笑,“現男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變成前男友了,賀小姐,對男人,還是不要這麼上趕子的,別人會覺得你犯賤。”
“你難道不是?”
“我一個結過婚的女人,怎麼樣都無所謂,你是沒結過婚的,多少比我矜貴些,我就是對前夫犯賤,別人頂多說我一個不要臉,但他若是不娶你,你這麼上趕子,別人就會覺得你隨便,你的下一個男人會怎麼看待你?”
沈年奚其實是刻薄的,對顧青巖身邊任何女人都是刻薄的,巴不得全都趕走了她好獨佔。
“你未免也太不講道理了一些。”賀雲湘臉都氣白了。
沈年奚是囂張跋扈到了極點的,她就是囂張跋扈不要臉面,她一貫如此,只是沒有人能將這一面激發出來罷了。
她沒有理會賀雲湘這氣白了的臉色,抬著下巴跟天鵝似的從她面前走過。
外面很冷,沈年奚將身上的羽絨服拉的更緊了一些,在南方難得能見到這樣的大雪天,就是外面吹著風,她也想出去看看。
顧青巖一直在酒店,賀雲湘來,他也沒有多看一眼,這種天氣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但肯定是排除萬難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