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
“我看過一本書上寫過,有一種人就是在受了很大的打擊之後,會有這麼一個自我放棄的階段,我想顧太太的潛意識裡,就是這樣的想法,繼而影響到了身體的機能。”醫生的話說的有點語重心長。
不知道為什麼顧青巖這麼執意的不送沈年奚去醫院,這實在也是很不合乎情理,要是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就不會後悔嗎?
醫生的話說完之後,顧青巖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在醫生離開後的半個小時內,顧青巖在權衡再三,還是決定將沈年奚送去了醫院,總不能這樣一天又一天的熬著。
去醫院的路上,薛容在前面穩穩地開著車,顧青巖在後面抱著懷中昏迷不醒的人,這幾天也不是一點意識都沒有,只是迷迷糊糊的,像是怎麼也清醒不過來似的。
想起來沈年奚問他,是不是患得患失,是這樣的,他還真是個孤獨患者,患得患失。
“顧先生,醫院那邊的醫生都聯絡好了,太太這邊過去就能馬上做檢查,您放心,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顧青巖不語,她的身體自然是沒有什麼問題的,有問題的是她的精神狀態。
到了醫院,醫生安排做了相對比較詳盡的檢查。
“顧先生,顧太太就目前看來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只是為什麼一直迷迷糊糊的,還需要住院觀察,可能是跟心理原因有關係,這邊已經聯絡了心理科的醫生了。”
醫生跟顧青巖說的比較仔細,男人沒有什麼表情,目光只是停留在病床上女人蒼白消瘦的臉上。
“知道了。”他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來什麼情緒。
醫生看著她的臉,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樣的情況也還是第一次遇到。
沈年奚入院第二天,樓均墨就來了,喻非也來了。
幾個人在病房裡碰了面,喻非是公眾人物,鮮少這麼冷著臉,病房裡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僵硬尷尬。
沈漾問過她幾次了,她都說沒事,現在人到了醫院依舊還是沒有醒過來,這可是很嚴重的問題了。
“看來是受了不小的打擊,醫生怎麼說?”
“心理醫生來過了,目前為止,先要等她醒過來,也就是這兩天的事,不必擔心。”顧青巖嘴上是這麼說的,可自己心裡頭也不確定,沒有底。
喻非坐在床邊凝著睡顏安靜的女人許久,認識了那麼多年,也僅僅只是從沈漾的嘴裡瞭解到一些皮毛。
笑容明豔燦爛,心裡裝的全都是傷痛,永遠特無法自愈。
溫柔的手輕輕撫過她額頭的碎髮,這個時候,如果沈年音在,她一定能早早的醒過來。
可惜,她永遠也沒法代替她心目中溫柔的姐姐。
“你們這些男人,真是壞透了,怎麼能把人傷到這個地步。”喻非皺了皺眉,淡淡的說了一句,也不是指責的意思。
這兩個有意思的很,當年為了程清歡把沈家姐妹往絕路上逼,現在因為這個孩子也是這樣,反正就是不想給人活路。
兩個男人沉默了,樓均墨跟顧青巖的想法是一樣的,這對沈年奚來說我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你們回去吧,這邊我來照顧就可以了,說不定明天早上,她就醒來了呢。”喻非心疼沈年奚。
顧青巖紋絲不動的站在那兒,猶如雕塑一般,“不必麻煩餘小姐了。”
“不是麻煩我,她醒來恐怕不想第一時間就看到你。”喻非聲線溫和,卻是有點扎心的。
顧青巖愣了愣,隨後就被樓均墨拉住了病房,“聽說你這麼幾天都不去公司了,如果你還想守住她的話,就去賺錢,也不必擔心將來控制不了她。”
兩個男人四目相對,顧青巖伸手狠狠地就住了他的領口,“你明知道她不可能會丟掉孩子,那個證人是哪裡來的?你怎麼能這麼做?”
樓均墨眸底的溫度涼了一分,“這件事情跟我無關,我跟時錦城討論的時候,根本沒有這個證人的出現,一直到開庭以後證人的出現,後來我問了時錦城,是程夫人將這個證人給他的。”
顧青巖猩紅可怖的眼睛看著有點滲人,“程夫人?”
“怎麼?還不相信?程家那些人什麼時候安分過,程清歡在開庭前人就被她送出了國,你說說看,程家這麼做,目的是什麼?”對於程家,樓均墨心裡一樣也是恨的牙癢癢。
如今細想當年的那場火災,其實有很多問題,可是卷宗已經被封了,就算是想查到些什麼,都很難了。
顧青巖的手逐漸鬆開,慢慢站穩了身子,冷冷的嗤笑了一聲,沒說一句話,轉身離開。
樓均墨抬手整理了一下被顧青巖弄亂的衣領,忍不住的皺了皺眉,不知道顧青巖自己發沒發現,他因為沈年奚脾氣變了不少,變得躁動了。
喻非給美國的沈漾通電話的時候,醫院裡就只有她一個人在外面的長廊裡來來回回的走著,寂寥的有點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