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雲笙“噗嗤”一笑,這話還真不像是景明溪能說出來的。
“你拿的什麼?”
景明溪抬手將手中的畫卷展開,遞到雲笙眼前,“師姐,你看這個。”
雲笙接過畫,看著畫中女子具有感染力的笑意,心中莫名生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像是她千錘百煉的心驀然被柔情融化,然後再被冰雪封凍。
雲笙暗自嘆息一聲,將所有情緒封住,她輕聲道:“怎麼啦,不正是這棵相思樹嗎?這泛黃的紙張……是有些年頭了,這與你爹有關係?”
景明溪點點頭,“師姐,你知道這宅院先前的主人嗎?”他怕雲笙聽不明白再次解釋說,“就是卿老闆之前買宅的這家?”
雲笙見景明溪言語急切,神情也帶著些抑制不住的激動,開始懷疑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李現當初說的話再次閃過她的腦海——要是這樣,你們倆人會越走越遠。
可現在箭已上弦,不容她再遲疑。
“知道,”雲笙說,“我也知道,他們姓李,已經搬到了荊州。”
只單單一個李姓,就讓景明溪處於一種無法言喻的激動中,然而他慣於冷靜,除了眉目少了寒霜並無太多神情變化。
莫成君插話道:“那我們是現在就趕往荊州還是明日再走?”
此刻天色已經灰暗了,景明溪抬首望著天色,有些遲疑。
慕言季帶著秦系不知何時出現在院子裡,他道:“我看天色已晚,不如幾位留下來歇息一晚,自從出現雪天,總是不時會落下雪。”
雲笙帶著笑意,與慕言季頷首示禮。
坐在相思樹下的林蕭玄突然出聲:“隔壁不是有個紫居客棧嗎?我們去那裡住就行了。”
景明溪道:“多些慕少主一番美意,今日之事多勞了,不知這幅畫可否送予在下。”
“當然,這畫既然與景公子有關係,拿走便是。”
景明溪再次道了謝,欲要告辭之時卻被慕言季搶了先。
“幾位留下來吃頓便飯如何?”慕言季說。
秦系也補充道:“已經吩咐下去了,一盞茶後便可以用飯。”
景明溪看了看雲笙,示意她表態。
雲笙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後她搖搖手中的茶壺道,“茶水涼了,我去換換水,師弟你去樹下坐會吧。”
秦系從善如流,“屬下帶雲宮主去。”
莫成君與景明溪落坐樹下桌邊,林蕭玄叫了一聲景明溪“師叔”後便自顧地玩著茶杯中的茶水。
他將手指蘸了茶水,然後在桌面亂塗著鴉。莫成君目光如炬地盯著玄凌道,“你在畫什麼?”
他覺得現在的林蕭玄有些不同了。
以前林蕭玄就算無聊,也不會幹用茶水畫畫這麼無趣的事情,他會找各種各樣的話題與自己搭話,而不是自己一個人無趣地亂畫。
莫成君覺得,倆人現在突然生出了距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