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每到望月之日,雲笙都會下山給玄凌帶一包糖回來。
這也是為何在魔域之中,玄影將方糖喂到那孩童嘴裡時她倏然想到了玄凌,再而想到他。
而後的十幾年中,她一直將玄凌當成景明溪。
起初,雲笙以為景明溪病了,認為他父母被殺之時產生了意識保護自己,找過藥師詢問過這等病情,也翻查過書籍……
同時她從藥師那處知道景明溪早就察覺了自己的神識的問題。
隨著時間的過去,雲笙與景明溪漸漸長大成人,然而透過接觸玄凌,她發現景明溪與書上講述的情況不太一樣,他有固定的出現時間,無一次差。
至於會不會因為情緒過激而出現,雲笙不得而知。除了修仙仿似世間沒有任何事情能引起景明溪的情緒波動。
而玄凌除了比較警惕以外,似乎一從來都沒有變過。
他一直都少年心性,對什麼都很感興趣。
又似少年老成對什麼都很畏懼,唯一不變的是景明溪與玄凌這倆人讓雲笙難以捉摸。
雲笙娓娓道:“師弟,你是不是一直奇怪為什麼那個魔族人與你容貌一致,而你所知你並無胞弟。”
景明溪靜靜地聽著雲笙述說著他得冷漠。
“師姐,所以到最後你也變得跟我一樣了嗎?”他從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在別人眼中冷漠了,難怪師尊說他木訥,其實他只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有這種怪病。
雲笙道:“我原本也一隻以為你病了,其實你沒有病。”
景明溪驚訝地望著雲笙,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真相,“那跟他有什麼關係?”他記得剛才師姐說過這個人早已經死了。
“他叫玄凌,本體是魔主之子,百年前在青鸞君的封印中死了,而他的魂魄入了封印魔域的陣法之中,一絲魂魄不知道被誰帶了出去……附在了你的身上。”
聽到這裡,景明溪極為震驚,難怪望月之夜後醒來,總覺得自己喉嚨不太舒服,嘴裡還有一股甜味。
還有他一直按照書籍上的治療方式醫治自己,怎麼都是無用。
但似乎還是有些理不順,中間好像還差些什麼?
現在的望月之夜,他的身體依然會泛冷,會昏睡,只是不會失去記憶而已,除開從永川鎮回來的那次……
劍冢魔族入侵……與賀芳尊談話的竟然是他。難道他一直都在蒼崖山附近?
當年雲笙下山遊歷還有一個原因——為了尋找分開他們二人的方法,雲笙道:“他在你身上養了許久的魂識,只有望月之夜他的鬼氣才會強一些,能在你睡著後暫用你的身體。”
“師姐,你是如何得知這些的?”
因為玄凌愛吃甜物,雲笙漸漸對甜物格外留意了。
有一次下山她嚐到過平叔的蓮子羹,甜而不膩,入口絲滑,覺得玄凌應該會喜歡,奈何他總是望月之夜才能出現,於是她便纏著平叔教了她方法,做給了玄凌吃。
她其實也有私心,認為這樣也算是景明溪嘗過她做的東西了。
玄凌果真很高興,高興得忘乎所以,終於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雲笙突然道:“我懷疑他不止在你身上養了一世的魂魄,或者他已經藏在你身上許久了。”只是前世她沒有機會探查。
能轉世輪迴,那便是在地獄洗淨了罪孽,沒有書生所說的“殺孽之罪”一說,又或者是因她標記過當初的太子,所以玄凌選擇棲附在景明溪身上。
還有另外一種可能,但云笙覺得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誰有能力將玄凌的一絲魂魄送到景明溪身上?
景明溪年幼時便開始了發病,若要被故意放在身上……
雲笙驀然一愣,背後泛起了一陣寒慄,景明溪當初修仙只為替父母報仇,難道他父母之死另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