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紛紛揚揚地落下,結束了短暫的晴。
雲笙修復好陣法,撐起桃花傘,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
她一直詫異景明溪為何想去幻境,按照他對莫成君的要求,只會認為莫成君的想法胡鬧,並不會因莫成君得一意孤行而妥協,除非……他也想去。
景明溪為什麼要同莫成君一起去幻境。
雲笙思強想後,將景明溪與她說過的每一句話在腦中過了一遭,想了很久才想明白——記憶。
唯有錯亂的記憶,才能讓他如此上心。
莫不是想去幻境取忘憂草的解藥。
雲笙想得出神,並沒有發現前方走過來了青鸞君和景明溪等人。
一行人,由青鸞君作首,司從文與景明溪一左一右,而後跟司晉等人及諸位修士。
他們浩浩蕩蕩,像是征戰沙場的將士一般,神色略帶不安。
“師姐——”景明溪一聲讓雲笙回神。
天漸破曉,飄散的雪將大地籠在朦朧中,讓一切都感覺不真切。
雲笙看見眾人微微有些詫異,她的術法應該是神不知鬼不覺,怎麼會來得這麼快。
雲笙對青鸞君一揖,不失禮也不怯懦。她神情自然,目光淡漠,有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只有看著景明溪時,她才目含秋水,笑道:“師弟,怎麼也出來了,這冰天雪地冷得很。”
她只招呼了青鸞君,而身邊的司從文自然而然被她忽視過去了。司從文面色尷尬了一瞬。
景明溪道:“封印陣法似乎動盪,我隨青鸞君出來看看。”
桃花傘下,雲笙白色的裙衫與天成一色,彷彿整個境界只能看見她那雙如黑濯石的眼睛。
景明溪越過雲笙的身姿,眺望了四周,未能發現莫成君的身影。
陣法是青鸞君施的陣,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被他察覺,大概是莫成君在陣法裡用靈力驚擾了青鸞君。
景明溪眼底眸光浮動,蹙額道:“莫成君呢?”竟然到了此處,莫成君是不會自己單獨一個人行動的,那日他眼中的怯意,景明溪看得真切。
雲笙眺望著遠處綿綿山巒,撇開景明溪的視線,輕描淡寫地說道:“他去幻境了。”
“……”
聞言,景明溪眉宇霎時染上凝重的神色,莫成君是怎麼進去的?
這毋庸置疑。
且不說其他,就眼前——他在一旁與青鸞君交涉,而這邊師姐已經教唆莫成君硬闖了進去,這不是當眾打青鸞君的臉嗎!
景明溪深深地盯著雲笙,一副“你看你幹了什麼好事”的眼神。
雲笙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少年有志,定能前途似海,咱們不能因為有顧慮而束縛著他,對吧。何況封印陣法好好的,一點問題也沒有,不信去瞧瞧。”
——這話她說得一點都不臉紅,全然忘記了莫成君是被她扔進陣法的。
青鸞君擺擺手,和顏悅色,道:“既然陣法無礙那也沒有什麼,只是莫成君少年修為淺薄,在幻境裡不知會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