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笙知道,只要她稍微提點一些,慕言季便能明白她的想法,畢竟倆人都算是“生意人”。
她帶著三尾回了紫居客棧時,在門口靜靜站了許久,像是在期待什麼一樣。
遠遠望去,她那紅裙身影與樓臺亭閣樣式的客棧相互映襯特別醒目,也顯得分外孤寂。
她不止一次想過,在某個回頭的瞬間他能看見最思念之人,“朝朝暮暮思更濃,暮暮朝朝人以變”。
雲笙抬首望著“紫居客棧”的招牌,信手一揮,將這四個字改成了“幻生閣”。
今日已經言明——從今往後她就不再是蒼涯山弟子了。
不知怎麼的心裡依然很不順暢。
雲笙出現在南風館時,如歌愣神了片刻,畢竟雲笙已消失了月餘,他並沒有主動向慕言季提及詢問,而慕言季卻說過幾次。他目光灼灼地看著雲笙道:“我以為你不會再來了。”
其實那日錯認認之後,他經常晃神,很多時候都在想她。
“你這裡來的人變少了?”雲笙掃了一眼周圍道。
“少?明明是沒有人。”如歌似乎並不介意有沒有客人,他說,“奇怪的瘟疫肆虐,奇怪的六月飛雪,誰還會來這裡?說這瘟疫是修士惹出來的,可聽說死的都是普通凡人,是不是很奇怪。”
“嗯,是挺怪的。”雲笙不以為意地道。
“嗯,大概普通人體質與修士體質不一樣,修士能用靈力治癒,而普通人卻不行。也不知道是真瘟疫還是假瘟疫。”
雲笙若無其事地走到如歌的身邊,“怎麼今日不彈琴了。吾想聽你彈琴,現在彈給本宮聽,可以嗎?”雲笙要求中帶著懇請的語氣,如歌見雲笙眼中那藏不住的哀傷心中嘆息,“坐著吧!喝什麼?酒還是茶。”
“酒。”
“還是喝茶吧。”後院那一樹的花骨朵全部被如歌摘了下來,現在已經風乾了。
如歌回到後院用這些花給她泡了一壺茶。
擺上琴後,如歌撫衣而坐開始撫琴。
雲笙輕啜了一口茶後,對著杯中茶水呆滯片刻,隨後將目光鎖在如歌身上,散開的青絲已經被他束了起來,鮮豔的衣衫換成了白色,雲笙緩步走到如歌身邊,輕輕靠在他身上,閉著眼睛。
被靠著的如歌手臂動作受限,撥絃也變得不方便起來,絃音斷斷續續,如歌低頭側目看了看雲笙——她好像睡著了。
如歌停止了撫琴,可剛一停,雲笙的聲音再他耳邊響起,“別停,單音也行。”她只是想想聽聲音而已。
——只要一靜下來,她的耳邊就會聽到景明溪質問她的聲音,腦中想起景明溪那悲切的臉。
可他憑什麼質問她,難道以前說了那麼多句喜歡他……認為都是說給別人聽的,難道他感覺不出來自己對他的感情嗎?
難道他認為自己連中意誰分不清楚嗎?輪迴轉世真會讓人變蠢麼!
過了一盞茶後,如歌的琴音還是被打斷了。
萋童從仙雲觀回來後直接來了南風館。
“宮主,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