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秋眼前出現了一片黑暗,黑暗轉瞬即逝變成了熱鬧的武羅鬧市,然而下一瞬又成了陰森森的林子……
耳邊還不時傳來嬉笑、哭泣的聲音,歡樂與悲傷雜糅在一起讓她毛骨悚然。
“是不是想問這裡是什麼地方?”每一個場景轉換都非常快,雲笙說道,“這是夢境。”
卿秋很自然脫口問:“誰的?”
雲笙說:“算是你的,又不算是你的。”
客棧裡的每一個人都做了夢,雲笙將卿秋的夢境與所有人的連在了一起,造就了一個龐大的夢境,所以夢境轉換很快。
清河流水,鳥語花香,安靜的院子中一個孩童正蹲在一個角落裡看螞蟻……
雲笙輕撇了一眼那孩童,說:“現在也不知道這是誰的夢境,先找找看。”
“找誰?”卿秋忽然惶然大悟般,道:“找景仙師。”
“不,找洛水鎮的那個術士。”雲笙說,“找到術士的夢境後吾將他的夢境與其他人分開,然後將這夢境控制權轉給你。”
卿秋自跟著雲笙,對吩咐的每一件事都竭盡全力做到最好,可當一件事力求最好時總是瞻前顧後,這時她便又露出了猶豫之色,擔心自己是否能控制好夢境,若是出了差錯可怎麼辦?
“擔心什麼?出了錯有本宮呢。那個術士的夢魘術還未練到位所以才會出現一次讓這麼多人入了夢,他控制不住這麼多人的夢境。”
“……那我怎麼控制?”
“他要再夢中殺人,你殺麼?”雲笙笑道,“分開後控制不住他們只會做噩夢,再一夢驚醒。”
這時卿秋有些明白,宮主大概是準備讓她來見識見識非比尋常的夢境罷了。
穿過重重夢境,幕景雖然無窮無盡地變換著,但始終一片和諧,沒有夢魘,就連普普通通的打鬧也沒有,雲笙突然意識道自己的想法是錯誤的,那個術士能在活人身上養厲鬼,自然不會像雲笙那樣有耐心挨著尋找夢境,他會將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控制,為他所用。
那麼術士是要找她報仇還是要找誰?
切斷四肢的痛楚……
斷臂的恥辱……
他要報仇的第一人是林蕭玄還是景明溪,又或者沒有先後,在弟子面前羞辱一番景明溪然後再殺之麼?
雲笙突然道:“本宮知道那術士的夢境在哪裡了,你繼續前行,用最快的速度將這夢境走完,看見什麼都別理會,本宮也會用最快得速度與你匯合。”
術士控制夢境,那麼踏入這裡遇見的一個夢境便是那術士的,雲笙沒有沿著來時的路回去,夢境夾揉在一起,自然是沒有原路可回。
雲笙退出夢境,拋開柳若雲這副身體,以夢咒術再次入了夢,整個武羅入眠的人都陷入了美夢之中,而紫居客棧的人則處在夢魘與美夢的雙重夢境之中。
雲笙操作夢術的能力自然比術士強上許多,神識一掃便尋到了第一處夢境。圍觀螞蟻的小孩童早已經不在了,院子裡也頹敗了些許,看著微舊的院落,想必已經過了些年歲。
“於耀,快過來,聽說你定親了。”屋外傳來聲音,少年之聲充滿朝氣,雲笙循著聲見著了兩青蔥少年,此時的於耀與當年在無雙門口退親的模樣相差無幾。
“嗯,我偷偷去看過那姑娘……”於耀悵然了一聲,無了聲息。
“怎麼了?”術士拍了拍於耀的肩膀道,“有事給哥說,哥為你做主。”
“玖哥,那姑娘長的很醜,若不是我爹孃看中她家有一座山頭和做屏風獨一無二的工藝,怎麼會與她家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