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家山莊,名門正派,你師父每年來給他們做苦力,她們就是這般對我,我犯了何罪?一個個道貌岸然還不如一個看門小二,”柳若雲滾燙怨恨的淚珠從眼眶裡流了出來,“整個蒼涯山就我為女子,誰信?蒼涯山我不回去了,賀芳尊要逐我出師門,我也認了,但我流的每一滴血我都討回來,死也要討回來。他們都是畜生。”
林蕭玄突然抽出了劍,風馳電摯之速閃到了術士身邊,劍花一挽,熱血噴出,術士突然倒再了地上,他的四肢散落在身體一旁,隨即一聲慘叫響徹山谷。
林蕭玄神情淡漠,下手毫不猶豫,“姐姐,這等髒事就由我來做吧,景師叔還在等你呢,收了陣法,跟莫成君回去,我來幫你殺了他們所有人。”
莫成君聞聲驀地一驚,驚他得狠絕,彷彿剛才只是切一根蘿蔔,驚他電光石火的速度得,眨眼便又斷了護衛一臂,他就像是一頭受傷的狼,赤紅著眼怒恨地盯著圍攻柳若雲的每一個人,他緩步走到那些護衛身前,一劍接著一劍將圍攻著柳若雲的人捅了個對穿,可那些護衛仍舊爬了起來,舉劍與林蕭玄爭鬥,輕笑,“姐姐,看,他們早就不是人了,賀芳尊不會逐你出師門的,快回來。”
莫成君被身旁的護衛濺了一臉的血,倏然回神,大喊了一聲,“林蕭玄,你回來,別發瘋。”
濃郁的血腥味迴盪在此處,鑽入柳若雲的鼻頭,她心中一惡,想起了三尾被殺後從石門外飄進來的血氣,開門一次她聞見一次,不得不承認司芊芊折磨人的方式比那術士高明許多。
慕言季怔然地看著眼前這一場,第一次臉上肅然,內心大笑,可笑著笑著竟又生出了一些莫名的心緒,這不正是他想要的景象嗎?可那一絲心疼是什麼……
“林蕭玄,還記得我們在平叔店裡討論的善惡之說嗎?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林蕭玄聞言頓住了手,輕喊了一聲,“姐姐。”
柳若雲看著林蕭玄說:“你的匕首是個好東西,救了我一次命呢,現在被術士拿走了,記得討回來。”
視線平移,“莫成君,我的碧月劍被司家小姐拿走了,記得討回來,不用給你師父,你收著。還記得永川鎮裡跟我模樣一致的那位女子嗎?她是你親姐姐,名叫莫豔林,現在住在劍裡是帶有紅色花的那一面,幫我照顧好你師父,帶著那位慕公子下山吧。”
柳若雲知道再這下持續下去林蕭玄會殺了山莊每一個人,她不能讓這少年替她揹負叛師之罪,莫成君也會攔著她維護師門名聲。
哎,這種報仇之事還是需要悄悄做,“陣法我不會撤,告訴你師父我回去了。”
柳若雲抓著秦系的手臂,看著他的黑亮的瞳眸道:“你信我嗎?”
秦系再次抬頭看了一眼慕言季後,向柳若雲點了點頭。
柳若雲笑了笑,“好!那我們就從這裡跳下去。”她拾起秦系的劍再次將手抹了一道口子,血液再次汩汩流出……多少也能維持片刻。
隨後她收回手扶著秦系挪到崖邊……
林蕭玄察覺了柳若雲的意圖,忙道:“姐姐,別,別跳,你不會御劍……你會後悔的。”
柳若雲移動到秦系身後抱住他,就算落下懸崖也尤她墊底。
就在她落入懸崖的同時林蕭玄忙喊道:“別跳、當年付出代價的是景明溪,他……”會死的。這話還未落完柳若雲已經墜入了懸崖之下。身如輕羽隨風飄散,身如寒鐵冷而沉重。
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慕言季耳邊想起了秦系的話,“少主,我算不出來有多少把握”,“我想她寧願墜崖也不想待在這裡受非人的折磨”,秦系自稱的“我”,而不是屬下。
秦系一語成讖。他早預料此結果,卻乃是甘願。
墜崖?明明是自願跳下去的,明明有了轉機為什麼要跳下?那句“你信我又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