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娘得苦。”這聲音說得不大,但步行緩慢的景明溪自然是聽見了,他腳步未頓,徑直離去。
一盞茶的時間過後,柳若雲端著膳食回了房間,景明溪站在窗邊凝視黑夜,但更像是在面壁思過。
――她又去南風館了。
“你在思考人生麼?”柳若雲將飯放在桌上說,“過來吃,吃完了才有勁繼續思考。”
景明溪定定地站在窗邊,看著她,而她也不催促,坐下來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著桌面,節拍未凌亂過一次。
房間中只聞“咚、咚”的聲音,似乎這一刻倆人都不知道說什麼,還是都不想說什麼,柳若雲想放下食盤就走,但又捨不得,想多看幾眼,畢竟看一次少一次。
是不是得不到心,得到人也是好的。柳若雲暗自對“自己”說,你會不會反對,若是你不出聲那我就當年預設了。
“幾日能出來?祭祀。”最終柳若雲打破沉默問道。
“順利便是五日。”
“嗯!知道了,我等你回來。”柳若雲玉手持著竹筷道,“還不過來吃飯,莫不要我餵你。”她忽然璀璨一笑說,“我到是很樂意。”
也許是那句“我等你回來”讓景明溪軟了下來,暫時不想再去計較她為什麼去勾欄院,撫衣坐下優雅地吃飯。
“這是蛋包飯,用剩米飯炒的。”
景明溪動了筷,包裹在裡面的熱氣霎時散了出來,帶著不一樣的香味。
待景明溪快要吃完之時,柳若雲突然道:“師弟,你說是先有蛋還是先有雞?我一直想不明白。”
景明溪驀然抬頭,“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了,這種我不明白的問題還不止一個,就拿‘雞蛋’這詞來分析,是先有雞還是現有蛋,或者先有了蛋才孵出了雞,但依造詞來看那應該是先有雞,後有蛋。可情慾呢?”柳若雲目光幽深地看著景明溪道,“是先有情才有欲,還是因為有欲才生了情?可我知道有些人卻是因為睡過後才生出了情。”她的眉眼如絲,波光瀲灩。
柳若雲自是明白景明溪那眉宇微蹙的神情,“跟你想的那種負責無關,別多想了,吃飯吧。我隨口說說,你想不明白。”
“師弟,你不怕我在飯菜裡下藥嗎?”
“就算下了藥,我也吃完了。”景明溪淡然道,“那你下藥了嗎?”
柳若雲眉目含情,聲音如輕羽,笑意盈盈地直視著景明溪,“你為何不問我下什麼藥?”
景明溪放下竹筷,輕啜一口茶,自始至終都未回答。
“我讓王五溫了一壺酒,算為你踐行,我現在去拿。”
溫酒,當然沒有,倆人沉默之時,總是柳若雲先開口打破沉默。她摩挲著黑瓶……
秦系將她放在街口離開後,一陣陰冷的寒風襲來,伴隨而來的還有她――那自稱是她老朋友的“本君”,她叫沙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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