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雲要了一碗混沌,望著鍋裡翻滾的湯水她撐起腦袋尋思著說:“三尾,我是不是該給你準備一個專用碗呢,不然這麼燙的東西你怎麼吃。”
冒著熱氣的混沌,一隻狐狸自然是沒有辦法吃,只得靠柳若雲一勺一口勺地餵它,可看著小狐狸吃得香,柳若雲也不自覺的自己吃上了。最終一碗混沌,小狐狸只吃了幾個,剩餘的全部進了柳若雲的肚子。
小狐狸用水汪汪的綠眼看著她,心中腹誹連狐狸的食物都要搶。
柳若雲按照攤主說的位置走了好一陣,才到了“鵲雲居”。
鵲雲居是一個別具特地,一樓吃食、二樓茶園、三樓展示字詞書畫,根本沒有所謂的說書。
她尋找說書人的目的很簡單。
當年她滅門之事要不是做的不隱秘,要麼是有逃走之人,不然怎麼會被發現,以至於無雙被抓頂替了她。
而說書人最喜歡尋找一些故事來講述,沒有記憶的她只能這般尋找線索。
她在來時的路上已經吃飽了,也沒有一個人喝茶的習慣,所以直接去了三樓,學著文人雅士觀賞字詞書畫。
她秉承著多學多看的理念來到三樓,然而她忘記了一件重要事,那便是自己根本不識字。
這些懸掛著的墨寶對於她來說就像一串串符文,不看還好,一看就特別掃興。
然而她的掃興也就只持續了片刻,幾個看似文人雅士的紈絝子弟圍著一幅書畫討論。她便被這幾人的聲音吸引了過去。
“你說姓李的那傢伙沒事非要買這畫作甚?”
“這畫……看著也很普通啊!”
“蠢死了,能掛在鵲雲居的畫哪有普通之說。”
“他有那麼多銀子嗎,一個窮教書先生。”
“當然……沒有,雖然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他家道中落了幾十年,再有存糧幾十年也消耗乾淨了,哪有什麼錢財,更何況還拖著一個久病的老孃。”那人話鋒一轉說,“不過,鵲雲居好像有其它可以獲得東西的規矩,但具體是什麼我還不知。”
“那有什麼,看看不就知道了。”
幾人仍舊喋喋不休地談論著那姓李的先生,像院子裡的三姑六婆八卦著誰家孩子怎麼、怎麼樣了,真是穿著錦衣綢緞的紈絝怎麼也裝不像文人雅士。
樓下突然一陣鬨鬧,那幾人相互一對眼,一副看熱鬧、看稀奇的神情,“走、走,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去看看那姓李的怎麼拿下這幅畫。”幾人結束了話匣子,撤離了現場。
柳若雲上前幾步,終於看清楚了這幅“勢必要得”的詞畫。
風兮蕭蕭,枯黃落葉,青絲垂背,驀然歸去。這是多麼淒涼又飽含情誼的一幅背影圖。
筆墨優柔,線條一筆到位,像是經歷過無數次練習一般,畫面無一色彩,黑白分明,這幅畫像是在說“你我從此劃上一條界線,永不相見。”又像是在說“我等你歸來。”
一種心塞的感覺油然而生。她拍拍自己的腦袋,怎麼看一幅畫都能這般感性了。
柳若雲抬手摸了摸肩上的小狐狸,輕言細語道:“算了,我們去下家。”
正待她遺憾離去之時,忽然“啪”的一聲,拍木聲響驚人而起。
“話說……”
起聲之處是二樓茶園,幾步下到客堂,柳若雲竊喜,還真有說書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