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雲接著說:“你為何要一直自我欺騙呢?若是你母親能救活,你應該是會向我們求救,而不是抱著你的母親怒斥林蕭玄,所以你早已經知道你母親過世了,”她看著豔林陳述著這場鬧劇。
林蕭玄俯下身,將一絲靈力注入到豔林母親的身體裡,忽然,豔林母親的身體動了一下,緊接著慢慢鬆開了抓住林蕭玄腳踝的那隻手。
鬆開手後的大娘,或許是因林蕭玄注入了一些靈力,大娘的身形慢慢地消散了,而豔林再次受到打擊般,她衝到林蕭玄身邊,抓住少年的衣襟咆哮著道:“你做了什麼,為什麼這麼做?她礙著你什麼了,你說啊?說啊!”
柳若雲對著豔林大喝一聲道:“你冷靜一點,她早就不在了,讓她安息吧。”
不在了?不在了。
豔林那雙美麗的眸子裡頓時滾出淚水,如波濤洶湧般的海浪一般滾滾流下,她喃喃自語道:“死了,她早死了。”
“對,她不是我娘。”
“不,她是我娘,我娘老了後就應該是這個樣子。”
“可你們為何連一點念想都不留給我。”豔林突然抓住柳若雲,淚眼朦朧地看著柳若雲道:“怎麼辦,我已經不記得我娘年輕時候的樣子了,我幻化不出來了。”
幻化?這是語無倫次了,還是事實?
“沒關係,我們慢慢想。”柳若雲安慰著道,“你還可以想著你爹,你弟弟,你娘,你們一家人其樂融融地生活在這裡。”
豔林一直搖頭說:“不,不記得了,都不記得了。”她的眼淚像雨滴一樣不停地掉落,彷彿將禁錮已經的心,轟然釋放了出來,她哭著道:“雲笙,怎麼辦,我忘了他們的模樣了,為何我會忘呢?你幫幫我,我什麼都願意做。”
雲笙?是胡言亂語了,還是認錯人了,柳若雲心想著。可看著眼前崩潰的人兒,她卻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
“月兒圓,月兒玄,月兒映照著你我的臉,我們都有同一張臉。”
“月兒圓,月兒玄,月兒映照著你我的臉……”
豔林跌坐在地上,柳若雲俯著身靜靜地抱著她,纖細的手指輕柔地撫著豔林的脊背,嘴裡哼唱著那首奇怪的小曲,一遍一遍直到她冷靜下來。
“你也早就死了,我說的對不。”林蕭玄突然冒出這一句,殺的柳若雲措手不及,這不拆她的臺嗎!她剛剛安撫好嚎啕大哭的人兒,要是再來這麼一出,真沒轍啊。
豔林經過一番哭鬧後沉寂了下來,雙眸不再是一片波光粼粼,黯淡的眼神中透出一種死寂的意味,似乎是看盡了繁華,生無可戀的模樣。
她冷冷地瞪著林蕭玄,而林蕭玄視若無睹接著道:“儘管你家屋後墳碑上的字跡已經不清晰了,但那四座墳不就是你們的嗎!”
聞言,豔林愣了一霎,忽然嗤笑了起來,她斂回視線,掙脫柳若雲的懷抱,起身坐到客堂木椅上,低首垂眉,輕撫著自己修長的手指,道:“莫不是你們認為,那四座墳中有我一座?”
這聲音清冷如凍結的冰湖,似乎有股由心底散發出的寒氣籠罩著他們。
“難道不是嗎?”林蕭玄道。
“哼。”豔林冷哼一聲,“真是可笑,小公子,你難道會給自己修建一座墳,然後自己再拜拜自己,每日幾根清香供著自己嗎?”豔林很快收起了悲痛,眼神閃爍,語氣似玩味。
“……”林蕭玄怔了一瞬,無言以對,確實不會,“那你祭奠的是誰?”豔林輕瞥了一眼林蕭玄道:“我為何要告訴你?”
豔林調轉視線,盯著柳若雲輕言道:“柳姑娘,你是現在就走呢,還是吃了魚在走。”
她對豔林此刻還能去做魚的心情表示不理解,就算她能做,但是這麼一鬧,她也吃不下去了。
林蕭玄見柳若雲神情遲疑,急切道:“姐姐,你今天一早根本沒有說要吃魚。”
“真沒說嗎?”她一直以為自己的記憶受了身體主人的影響,所以自己也不能確定,但轉念想睡糊塗了說出的話也不一定記得,畢竟她是喜歡吃魚的。
豔林冷哼一聲道:“你怎麼知道沒有說,就憑你守在外面嗎,你昨夜突然出去快天亮時才回來,確定你自己沒有睡死過去嗎,憑什麼認為你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