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了。”林蕭玄依然對豔林存有敵意。
豔林輕瞄了一眼林蕭玄,那白衫上的血跡出賣了他,豔麗斂回視線道:“柳姑娘,抱歉了,我家沒有藥物。”
原來這裡便是豔林的家。
“沒關係,他皮厚,只是皮外傷。”柳若雲看了看林蕭玄,朗逸的臉色比之前紅潤了一些,看來確實好了很多。她心裡不禁讚歎這裡真是個療傷的好地方。
進了屋後,豔林對他們說:“那你們先坐會,我去和我娘說說。”豔林向另一間屋子裡走了幾步後回頭對他們道,“除了這間屋子,你們隨意。”
聞言,柳若雲臉色犯難了,這不是將她往坑裡引嗎!而林蕭玄雙眸聚光,神采奕奕,一副迫不及待想要探險的模樣。
柳若雲拽過林蕭玄小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麼,沒門。”
“姐姐,你說什麼呢?”一臉無辜模樣地說道。
儘管豔林不讓她倆進這屋子,但聲音還是能從屋內傳來。
“豔兒啊,誰來了。”
“娘,我剛才回來告訴你了,是恩人。”
“哦,揹你回來的小公子啊。”
“那你得多謝謝人家。”
“嗯,你休息吧,我會的。”
屋裡一陣窸窸窣窣,安靜片刻後,豔林從裡面走了出來,看著柳若雲時臉色有些微紅,她羞怯地說:“我,我沒有告訴我娘是姑娘。”
“沒關係,我本來就算是一個女漢子,不用在意。”她原本就是孤身一人,什麼粗活、重活、累活都幹過,也就是最近幾天才悠閒了的。
“女漢子?”林蕭玄與豔林終於同心了,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喊出。
“呃!就是力氣大的女子,別再意我說了什麼。”柳若雲來這裡後已經很是注意言辭了,生怕什麼詞用的不對,再來解釋一番,就算解釋了還不一定能懂,費時、費力、費精神。
儘管特別注意,但依然還是有紕漏,不過自己畢竟說了幾十年與之不同的話,還真是不好改。
豔林眼神中露出驚奇的模樣,好半晌才回過神道:“哦!我去給你打點水洗臉吧。”
柳若雲垂眸瞧了瞧,這才注意到自己不堪的形象,紗裙幾乎分辨不出原本的色彩了,再瞄了一眼自己的手,手指甲縫裡皆是黑色的汙漬,還隱約散發出腥臭之氣。
她偷偷瞟了一眼林蕭玄,少年看起來簡直比她好了太多,紅色髮帶束起的青絲依然能隨風舞動,而白衫上雖有汙漬,但更多的是血跡,那些血漬經過浸染變成了紅花,一眼看去像冬日裡雪地上的紅梅,更是增添了他的英氣十足的身形。
可這也難怪,她來自燈火通明的未來,在黑暗中不淡定地摸索了好一陣,凌亂不堪了再也正常不過了,而林蕭玄生長在這裡,黑暗對於他很是平常。
倆人一個彷徨,一個淡定,根本沒法比。
這樣想想後,本就不覺得羞怯的她更覺得自己很能耐,她揚起嘴角點了點頭,“有勞你了。”
豔林打來一盆水後,柳若雲先洗了洗手,還未來得及洗臉時,盆裡的水已經渾濁不堪了,她尷尬地訕訕一笑道:“不好意思,得在勞煩你了。”
“沒關係,我在去弄。”說完端著盆出了屋。
柳若雲看著她的身影,忽然想起了她傷了腳,自己還使喚她幫自己打水,心裡暗自罵著自己竟然忘記了憐香惜玉。
她趕緊跟上道:“我跟你一起吧,我自己再泥地裡打了滾,一兩盆水也洗不乾淨。”
柳若雲把墳場般的洞穴輕描淡寫地描述成了泥地。
“嗯。”豔林應了一聲。
“你和你娘兩個人住這裡嗎?”柳若雲本來不想過問別人的家事,但這女子看起來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想必是遇到什麼難處了。
“現在只有我和娘了。”豔林說這句話的時候深深凝視了柳若雲一眼,然後接著說:“爹和弟弟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