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呼吸間,便是來到了那老者的落水之處,而因為李小魚本就是打漁出生,水性極好,所以只見他是把身體向水中一順,彷佛把水刺開了一般,雖有聲息,卻不咕咚,比後世的跳水運動員還要厲害,幾乎沒掀起什麼水花就鑽入了水中。
岸上那呼喊叫人的漢子看見後,也是不由大喜,知到李小魚精通水性,而且功夫極好,這老者算是有救了啊,是以不由頓住了腳步,滿面歡喜的在一旁凝眸注視著,想看看李小魚到底有多大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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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多時,李小魚便將這老者托起身子,浮出了水面,是一隻手臂在小漁船上一撐,借力一提氣,整個人直接就抱著這老者從水面下竄起,然後輕飄飄的落在了小漁船上,駕船朝著岸邊駛來,讓得周圍許多看見的百姓都是忍不住大聲喝彩,為李小魚高超的本事和救人的義舉歡呼慶祝。
包括那漢子和魯達賈斯文,張世傑和邱廷弼他們都一樣,忍不住大聲叫好,同時滿心歡喜之下,是急忙跑在了堤岸邊,準備來幫忙。
來在岸邊後,停下漁船,李小魚也顧不得和他們多說話,是將這老者抱起來放在了地上,然後開始擠壓他的肚腹,讓他吐出了不少水來,進行一番急救措施,才讓得這老者脫離了生命危險。
而那漢子則顧不得看這老者的性命如何,而是細細端詳起王華來,在他眼中,只見王華約莫二旬光景,英華滿面,氣度不凡,是不由心中暗暗稱羨。
而李小魚見到這傢伙不關落水的老人,反而不住的拿眼打量自己,也是不禁氣的直翻白眼,心想這人莫不是有病吧,沒見過帥哥嗎?用得著這麼瞧?真是的……
於是王華也沒理他,是和著魯達他們一起,將這老者給慢慢扶了起來,盤上雙膝,輕輕的在他對面呼喚道。
“老伯,醒醒,快醒醒,你沒事吧?”
在李小魚他們的注視下,就見這老者是白髮蒼髯,形容枯瘦,好半晌後才慢悠悠的哼了一聲,又吐出好些清水來,最後才哎喲了一聲,甦醒了過來。
是微微把眼一睜,第一句話不是道謝,反而是有氣無力的對著李小魚責備道。
“你……你這小夥子好生多事啊,老漢我一心求死,你為何又將我救活?要知道我是個活不得的人了啊。”
聽得這老者這樣說,當即,暴脾氣的魯達就是氣呼呼的道。
“靠,你這老傢伙也無理了吧,我們好心好意的把你給救起,你不思量道謝也就算了,反倒還埋怨起來了,這麼說來,我們是把你救錯咯,還得重新扔下河去是嗎?”
賈斯文也是鬱悶道。
“就是老傢伙,你這也太無理了吧,不管怎麼說,我們好歹也救了你一條命吧,這從古至今都還沒聽說過,這救人還帶埋怨的。”
“就是就是,這不是無理取鬧嘛……”
李小魚倒是並不怎麼動氣,因為他知道這老者這麼說應該是有所苦衷,所以笑著對魯達他們搖頭道。
“好了,你們幾個就少說幾句吧,老伯這樣說應該也是迫不得已的,就體諒一下吧,老爺子畢竟這麼一大把年紀了,也挺不容易的。”
說著,就見他又是轉頭朝這老者說道。
“好了老伯,你莫要如此,要知道這螻蟻尚且貪生,更何況是人呢,所以你要有什麼委屈,就說出來吧,能幫忙的我們一定盡力幫忙?”
“而倘若真的不可活的話,到時我們再把你送回水去也不遲啊,反正也不急在這一時,你說是吧。”
聽李小魚這樣說,點了點頭,就見這老者是萬般苦澀的道。
“哎,小郎君,你不知道,是這樣的,小老兒我姓周名增,以前在城中開了一座茶樓,只因三年前冬天大雪,忽然我那鋪子門口臥倒了一個人。”
“是小老兒我慈心一動,叫夥計們把他抬到屋中,暖被蓋好,又與他熱薑湯一碗,便甦醒了過來,自言姓鄭名新,父母俱亡,又無兄弟,因家業破落,前來投親,偏又不遇,一來肚內無食,遭此大雪,故此臥倒。”
“我見他說的可憐,心中不忍之下,便將他收留在鋪中,慢慢的將養好了,誰知他又會寫,又會算,在櫃上幫著我辦理買賣,頗覺殷勤。”
“哎,也是小老兒我一時糊塗啊,因為我本來有個女兒,見他開始時手腳頗為勤快,就將他招贅為婿,想著以後可以養老送終。”
“可不料去年我女兒死了,他於是又續娶了一王家姑娘,就不再像先前的光景了。”
“當然,這也就罷了,誰知再後來因為要收拾門面,那鄭新便向我說什麼女婿有半子之勞,惟恐將來別人不服,何不將周字改個鄭字,將來也免得人家訛賴。”
“我當時腦子糊塗啊,一琢磨覺得也還使得,就同意將這周家茶樓改為鄭家茶樓,可誰知我改了字號之後,他們夫婦二人便直接不把我看在眼內了,一來二去,言語中漸漸露出說什麼老漢我白吃他們,他們倒養活我,是我賴他們了。”
“真是豈有此理啊,老漢我一聞此言,當即便與他們分爭,但無奈他夫妻二人口出不遜,就以周家賣給鄭家為由,說老漢我訛了他們,因此老漢我氣忿不過,就在本處仙源縣內將他告了一狀。”
“誰知那小子賊心歹毒,在縣內四下打點通了,反將小老兒打了二十大板,逐出境外,小郎君,你想想,似此老漢我還有個什麼活頭啊?還不如就此死了算了,也好在陰司把他再告下來,讓他下十八層地獄,與我出出這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