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許泠也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態度對這個二姐。
她正神遊著,忽的被什麼東西撞了腿,她只覺得鑽心的疼痛,痛覺從小腿,順著脊樑、神經一下子傳到腦袋裡,讓她有那麼一瞬,忘記了思考,只記得腦中一片空白。
她低頭一看,只見一個唇紅齒白的五六歲男童,手裡護著一方硯臺,剛從地上爬起,正立在她旁邊,見她看過去,還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又掃視到她的小腿,才臉『色』一白地收回視線。
沒過幾瞬,一個身著暗青『色』比甲的媽媽就跟進來。她一進來看了小主子一眼,就知道他又闖禍了,當即跪下。
“夫人恕罪,三姑娘恕罪,奴婢只是去給四少爺摘了支花,誰知道一轉頭四少爺就不見了蹤跡……
顧氏氣極,也沒空理她,就把她涼著,自己趕緊起身去看女兒。她可沒看錯,兒子拿了一方硯臺跑過來,一跤摔在地上,手裡的硯臺剛巧砸在了靠近門邊的女兒的腿上!作孽呦!這讓她先看顧哪個好呀!
她知道女兒傷的重,而兒子跟沒事兒人一般,她也沒猶豫,就朝女兒撲過去。
“孃的永安呦!讓娘看看,來,這得多疼呀!”她又瞪了兒子一眼,還要伸手去掀開女兒的裙子。
許泠用手捂住傷處,不讓顧氏碰。見她看過來才擠出一個艱難的笑,“沒事,母親,永安不疼!”
顧氏看著女兒故作堅強的模樣,心裡一酸,眼淚就落了下來,砸在許泠的繡鞋上,氳溼一片!
把許湛嚇了一跳,他偷空瞄了一眼一向親近的二姐,見她也是眉頭緊鎖,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當即也“撲通”一聲跪下。
許泠笑著為顧氏拭去淚水,“娘,永安真的不疼!別讓弟弟跪著了,他也是無心之舉。”
這一聲“娘”她叫的格外真心。從醒過來到現在,她一直都是喊顧氏“母親”,不是因為討厭她,而是暫時接受不了母親的存在。
上一世,她母親因為生她難產去世,父親就再也沒有娶妻生子,只守著她,盼著把她好好養大,不辜負亡妻的交待。因為這樣,府裡連個姨娘都沒有。她的母親也沒有什麼姐妹,最疼愛她的女人除了太后就是皇后,但是皇后也從未像顧氏這樣親近、似把她看做珍寶一般呵護所以她從來都沒有體會過母愛是什麼。
而今天,看見顧氏因為心疼她而落下的淚,她的心無疑是震撼的!加上先前聽『奶』娘沈媽媽說她剛出生的時候身體羸弱,大夫都說養不活。顧氏卻不信,冒大不韙給女兒起了個與當朝郡主一樣的小名,只敢私下裡喊,永安,永世平安。許桐見她愛女心切也沒阻止,沒想到,女兒竟一天天健康起來,這小名兒也叫順口了。
剛聽沈媽媽說的時候,她心中苦澀原來,這裡也有一個永安郡主。
或許,可以說,直到這一刻,她才接受了許泠的身份,接受了這樣一個孃親!
對於這件事,她真的沒有多責怪許湛,她的芯子到底是活了十九年的人,怎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怨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而且許湛也不是有意的,她又何必去為難這幅身體的親弟弟呢!
許沁抬頭看許泠。她知道硯臺砸人有多疼,因為前年她就被許泠砸過,也是砸在腿上。還好她當時離得遠,沒被傷太狠。她卻始終記得那鑽心的痛
面前的許泠明媚又甜美,看人的目光格外清澈,一點都不像是會傷人的孩子。
已經好全了?許沁不信,她看出來許泠的傷不輕,至少淤青肯定是沒消的,這才過去兩三天怕是故意這樣說免得顧氏擔心吧。
許沁有些出神。
許湛的到來驚醒了許沁。
“二姐姐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許湛發現許沁似乎不在狀態,關心道。
許沁溫柔一笑:“我沒事,不過是想到些事情,想得深了。”
“什麼事讓二姐這麼牽掛?”許湛立馬來了興致。
“昨晚楊府讓人送來了帖子,說是後日要舉辦桃花會,太原府的姑娘多半都會去,我和妹妹也在邀請之列。”
楊府就是許沁姨母大孟氏的府邸。大孟氏是孟氏的嫡親姐姐,年輕時相中了武將軍楊凌,頗是廢了好一番功夫才說服孟父孟母同意這項婚事。她結婚沒兩年,丈夫楊凌就被派到了晉北打韃靼,她也跟來了。沒想到這一來就呆了十幾年!這其間只在孟父的五十壽辰回過京城一次,與同胞姐妹更是天人兩隔。可以說,從許沁出生到前年,大孟氏一直沒有見過外甥女。
直到前年許桐外放到太原府,她才算是見到外甥女。所以她對這個妹妹唯一留下的女兒很是疼愛,時不時就要接去小住一段時間。
雖然一般帖子都是要送到當家主母手中,但是憑著這層關係,楊府的帖子直接送給許沁也不算失禮。
顧氏聽了面『色』有些古怪。
大孟氏一直不待見許泠,這一點顧氏是知道的。但是楊家又算是晉北最有聲望的名門,與其交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而且讓女兒藉此機會多認識幾個朋友也是好的。可是她又看不得女兒受欺負。左右搖擺間,她看到女兒依舊一臉淡定,她扶額,決定問問女兒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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