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和光愣了半秒，指間的煙火光忽明忽滅， 幾秒後， 他道：“這可不是什麼值得偷窺的。”
“而且——”他露出些微的笑意，語調奇妙， “也並不特別。”
千程笑了下， 並沒有再說哈。
雪無聲地落在落下， 兩人之間的空氣安靜極了。
但是莫名的，千程覺得兩人相處的氛圍前所未有的鬆弛，這是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
良久， 沈和光的聲音響起：“好久沒有見過雪了。”
<101nove.城人？”千程見沈和光預設，又道：“c城市畢竟是南方嘛。”
“我上次見到雪還是0x年。”沈和光像是回想起了什麼一樣，臉上浮現出懷唸的笑意。
“0x年？”千程笑了下，接著道：“a城那年有次下了很大的雪，很美。”
沈和光像是很感興趣的樣子，“那小千朋友有去和同學打雪仗嗎？”
千程愣了幾秒，這才意識到沈和光的意思。
她微微咬唇，聲音帶了點惱怒：“那時候我可是有通告的，才不是小孩子！”
“什麼通告？”沈和光看向遠處，嘴角微翹。
“一個影迷見面會。”千程頓了頓，聲音低了些，“是很難忘的回憶。”
“發生了什麼？”沈和光問道。
“我那時候還小，性子有些執拗。”千程手指點了下欄杆，一手托腮，“看到有些人明明演技差，長得也不如我，為什麼個個都那麼紅呢？我覺得我的自尊心受挫了。”
“我很希望我也能被喜歡，我覺得這算是一種認可，但是並沒有。所以，我陷入了一陣低潮。”
千程苦笑了下，但是語氣卻依舊輕松，“後來成哥幫我組織影迷見面會，我當時就在想，要是十個人都不到，我就立刻卷鋪蓋回家。”
“然後呢？”沈和光微微垂眸，臉上帶了點笑意：“是不是來了很多影迷？”
“是的。”千程兩手托腮，朝著沈和光眨了眨眼：“來了很多影迷，他們紛紛熱切地向我告白，找我簽名。”
“真好啊。”沈和光眼睛微眯，笑得有些開心：“真是一碗治癒人心的雞湯。”
“但是，這是一碗毒雞湯。”千程搖了搖頭。
“嗯？”
千程伸手抓住欄杆，活動了下身體，“那時候我主演的電影只有一部，剩下的都是鑲邊配角，又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影迷呢？”
“為什麼不會有呢？”沈和光反問，“你要相信你自己的優秀啊。”
“我當然優秀啊。”千程有些驕傲地昂頭，隨後道：“但是他們確實不是我的影迷。”
“你是怎麼——”沈和光頓了頓，才繼續道：“判斷出來的？”
千程眼珠轉了下，臉上的笑有些狡黠，“因為我悄悄試探了下，發現有些人連我演的是誰都不知道。”
沈和光愣了一下，“原來如此。”
千程吐出一口氣，語氣無奈：“那時候我曾在部落格上寫過我的想法，我猜是成哥發現了，所以特意僱了這麼多人。”
她仰頭，看向零星的雪花，臉上浮上了點笑意：“那時候我在想，無論如何，哪怕是為了這個刻意創造出來的假象，我也要堅持下去啊。”
良久，沈和光注視著千程的側臉，也笑了，“嗯。”
微風吹拂了過來。
千程身子抖了下，隨後伸手搓了搓手臂道：“有點冷了，我先進去啦，你呢？”
“我的話——”沈和光拿出煙盒晃了下，笑著道：“我還想再借煙澆愁一會兒。”
“那好。”千程笑道：“可別感冒了。”
沈和光笑意不變，看著千程消失在樓梯口，他這才轉過頭。
將手中的煙頭放進煙盒內，他長舒一口氣，黑眸彎了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