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她便看到了徐新蕊。
“安雪，你先幫我收拾下東西吧，我去找後輩說幾句話。”
“好。”
千程嘴角勾了一下，向著徐新蕊走了過去。
早著之前，她便想著要多注意徐新蕊了，但是福利院事件讓她忙得不可開交，之後她的事情也被千程拋在了腦後。
不過這次倒是在一個劇組了。
只是等千程氣勢洶洶地站到徐新蕊面前後，她倒是驚愕了起來。
在千程有限的記憶中，徐新蕊相貌甜美，但是行為舉止間總是有著一股侷促慌亂感。
而現在面前的徐新蕊眼圈青黑，嘴巴發幹，面色憔悴極了，但是唯有那一雙眼睛亮得過分。
這是和以前全然不同的相貌。
也因此，這讓剛剛氣勢洶洶打算當“惡毒女配”的千程軟下了心思，只是輕笑道：“好久不見。”
“啊，前輩好久不見。”徐新蕊朝著千程點頭。
“你好像變了很多。”
“是，很多人都這麼說。”徐新蕊微愣，笑了下，“但是前輩好像一直不會變。”
千程也愣了下，“是嗎？”
徐新蕊微笑：“是，你好想一直沒什麼野心，看起來總是一種得過且過的樣子。”
得過且過並不是好詞，但千程卻不覺得反感。
“巧了，我母親也這麼說。”千程笑了下，語氣慢悠悠的，“因為我有恃無恐吧。”
“嗯。”徐新蕊輕輕應了聲，並沒有追問。
幾秒後，徐新蕊又道：“我欠下了人生的高利貸。”
“以前，我一直在拆東牆補西牆，但是現在我要老老實實還債了。”
莫名的，千程直覺徐新蕊說的是系統。
“我是一個很難經受住誘惑的人，我曾經覺得我逃不脫了。”
徐新蕊舔了下幹涸的嘴唇，聲音卻帶了點解脫：“但是有天我突然覺得很委屈，我在爸爸懷裡哭了一場後，我覺得好像也沒有那麼痛苦了。”
“然後呢？”千程問道。
“然後我開始還債了。”徐新蕊又笑了起來，全然開朗的樣子：“下定決心後，我反而找到了目標，覺得一切都好起來了。”
千程沉默了下，看向她，“恭喜你。”
徐新蕊回以凝視：“對不起。”
“嗯？”
“抱歉，說順嘴了，想說謝謝你的。”
“沒關系。”
徐新蕊看著千程離開的背影，突然開始疑惑千程說的“沒關系”是對應哪句“道歉”了，怔愣中，她聽到場務喊道：“徐新蕊人呢？怎麼還不來化妝？”
她連忙起身回應道：“剛剛沒注意！我這就來！”
徐新蕊小跑幾步，臉上的笑意溫軟，只是那雙眼，亮得讓人側目。
年輕多好啊，哪怕是天大的委屈，轟轟烈烈哭一場後就能打滿雞血，硬著一口氣去面對過錯。
世間的事大抵如此，只要願意麵對，哪兒有過不去的坎呢。
千程感慨頗多地進了化妝間準備換衣服卸妝，卻見著安雪已經拿著手機看著什麼影片，認真極了。
她沒好氣地捏了捏安雪的耳朵。
安雪卻嚇得跳了起來，手機掉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