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哥?咱們——”司機見沒應答,回頭又問了句,卻在見到顧容疏神情的剎那住了嘴。
顧容疏面無表情,瞪大的眼睛有些發紅,睫毛上掛著幾滴露珠,他僵硬地抬頭看向司機,聲音沙啞:“下車。”
司機愣了半秒,“啊?”
顧容疏合上眼睛沉默了幾秒,睜眼起身,猛地推開車門,走到了駕駛座將車門開啟。
“下車。”
司機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忙下車。
顧容疏做進駕駛座,大力地合上車門。
下一秒,整輛車瞬間脫離原地,飛快地沖了出去。
他並不費力地跟上了陸清業的車,並且保持著一個不容易被發現的角度,期間他時不時停下一段時間,之後再繼續行進。
顧容疏的行動絲毫不受混亂的情緒影響,他理智,清醒,小心得全然超乎他暴躁嬌氣且純真的形象,又或者是在這一刻脫下了他的衣服,顯示出了本質的東西。
陸清業住的公寓安保極好,顧容疏根本無法進去,但是這個小區也不是沒有破綻——一部分停車場是設立在小區外的,而陸清業的車位在公共停車場內。
他將車停在了公共停車場內,找了小區對面的一間24小時的便利店坐著,帶著口罩墨鏡的他,深更半夜坐在這兒,像個傻子似的。
可是沒辦法,他真的是個傻子啊。
特意買的提神口香糖在此時派上了用場,辛辣熟悉的味道刺激著口腔,零星的回憶卻比口香糖還要辛辣。
慢慢的,他感到墨鏡內部起了一層霧水,眼睛又癢又酸。
很突兀的,他忽然想起來了陸清業在舞臺上講的那番話,一切的疑問都有了答案。
然而這時,他感傷的情緒卻淡了下去。
他將墨鏡取了下來,慢條斯理地擦幹了眼睛裡的霧水,將桌上的礦泉水一飲而盡。
看著玻璃窗內自己的面容,他笑了一下,純真且無害的少年氣便凸顯了出來。
縱然業內的人無不嘲諷顧容疏態度差,脾氣暴,耍大牌,但是業內的人也無不承認,顧容疏是一名天生的偶像。
面對觀眾,他從來都是那個一塵不染的水晶美少年。
伸出手指撫摸了下玻璃櫥窗,顧容疏的笑意愈發燦爛。
“我等了你兩天,好睏。”
撒嬌似的呢喃傳了出來,千程一愣,停止了反抗的動作,任由他像是八爪魚一般的背抱著。
“提神的口香糖我吃到想吐了,又餓又累。”
顧容疏將頭埋進千程的肩膀上蹭了蹭,聲音滿是委屈,“我頭好痛。”
這是……被先發制人了?
千程饒有興味地拍了拍他的手:“你都看到了?”
顧容疏身體僵硬了一下,悶悶地應了一聲,委屈巴巴的。
除此之外,他竟沒有多少一句話的意思。
千程用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鬆手,帶你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