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顧看著鏡子裡矯正動作的千程，卻沒有看到自己臉上泛起了何等的笑意。
“好了，你現在要保持住這個動作。”
千程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又叮囑道：“王導對畫面非常注重，這個儀態保持住了就成功了一半。”
顧容疏對上她的眼神，隱約的酒窩浮現。
他重重點頭：“嗯！”
“開始吧。”千程坐下。
顧容疏醞釀了幾秒，眼神朦朧了起來。
突然的，他驚詫了半秒，然後露出了溫柔的神色道：“噓，別喊了，聽鈴宵哥哥的話，別害怕……”
千程眼睛溢滿淚水，嘴巴微顫，好久才憋出了完整的話：“鈴宵哥哥，你、你沒事吧？”
她一出口，聽起來竟是男孩子的聲音！
顧容疏一時驚詫了起來，下意識問道：“你聲音怎麼變了？”
隨即想起來剛剛還在戲中，他有些別扭地低頭。
“以前練的。”
看到千程並沒在意的回答了他的問題，他放下了心。
悄悄放鬆了身體，他又問道：“為什麼練這個啊？”
“因為聲音也是塑造角色的關鍵點。”
她話音剛落又聽顧容疏問道：“練了多久啊？是不是很辛苦啊？”
“練了一個月吧，說不上辛苦，就是很麻煩。”
千程說完笑笑，看著顧容疏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當然，有一個合作愉快的配音演員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哦，這樣啊……”顧容疏聽懂其中含義，卻又不敢生氣，聲音訥訥。
半秒後，他又試圖說點什麼解釋一下，“其實我也沒有……”
“好了，繼續吧。”千程打斷他，用劇本敲了敲他放鬆的肢體：“保持剛剛的動作，別鬆懈。”
“……哦，好。”
顧容疏幹巴巴的應了聲。
接上剛剛的戲份，顧容疏低笑的嘴角有些苦澀：“沒事啊，哥哥怎麼會有事呢？哥哥只是有點累……”
“可是你的鱗片……怎麼會……”
“傻流朱，咱們鮫人多的不就是鱗片麼？不算什麼的……”
“可是……”
千程上顎微張，哭腔壓抑不住，原本想說的話也被吞下喉中。
可是……鮫人的鱗片是不可能重新生長出來的。
顧容疏手指輕撫過腿部，眼神繾綣：“哪有那麼多可是啊……”
與千程這樣一來一往中，原本還有些侷促的顧容疏漸入佳境，接下來的對戲也順利極了。
“浮游有一日，愛亦有來生，但是你不要愛上凡人啊……”
顧容疏眼神有些失焦，聲音淺淡：“他們的壽命那樣的短，他們的愛那樣的短……”
說完最後一句臺詞，顧容疏還有些呆愣。
他轉頭看向千程，神色遲疑：“我們演完了？沒有任何問題的演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