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歡特意讓人去檢視了一下,這是真的累倒了,包括那些小吏……
晚上睡覺的時候,縣令總是渾身上下疼得睡不著,痛苦的呻吟聲,時常會持續到睡夢中還在繼續。
李歡本想親自去慰問一下的,但是衛少兒極力反對,說這樣很容易讓這個小吏馬上升官離開安陽縣,這樣願意親自在田間地頭埋頭苦幹的縣令,是真正的好官,多留在安陽縣一些時日,是安陽縣百姓的福分。
李歡覺得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是好官,你不讓人家往上升?非要壓在最底層?
只是……稍作思索之後,他忽然發現自己老婆說的話很有道理。
人到了什麼位置上,不是良知決定自己什麼事情可以做,什麼事情不能做的,更多的時候,真的是屁股坐著的位置,決定了自己的腦袋應該怎麼想。
於是,他讓人給縣令送了一些絲綢過去,當作是褒獎,給那些累倒的小吏,也送了一些錢糧過去,當作是慰問。
豐收的日子,李歡又開始天天射鳥,箭法不敢說修煉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但就算是射殺驚飛的的麻雀,也少有失手。
光頭強覺得李歡是天生的射鵰人,對於箭法,有著絕佳的天賦,如果長年累月下去,或許可以射死匈奴中的射鵰人。
射鵰人是什麼級別?
光頭強說,李廣就是能射死射鵰人的級別……
李歡立刻就知道,自己這輩子也不太可能成為李廣那個級別的神箭手。
但射鳥是真的快樂……
新型改制的戰車和民用拉人的馬車,同一時間推出。
司馬遷在李歡的啟發之下,將馬車分成了運人、運貨、戰車三種型別。
戰車就是最初的那種多層減震鋼板疊加的馬車,戰馬身上披上帶有鐵尖刺的護具,只露出一雙眼睛,馬車前方的駕槓上,有鐵卡扣,安置有挺刺出去的戰矛,且不止一根,遠遠看去,密密麻麻,李歡自己都覺得頭皮發麻。
如果匈奴人的騎兵敢於和這樣的戰車對沖,那真的是第一時間,就會被撕碎!
戰車的後方車廂內,除了頭頂固定好遮擋箭雨的頂篷之外,其餘的佈置,和正常的戰車沒什麼區別,包含了馭手和左右兩邊的副手。
唯一不同的是,這樣的四輪戰車上,可以安置的副手能多出好幾個,手持長戈、弩箭、投石的人,李歡認真算過,最多可以安置六個!
這還是考慮到了需要擺放武器的原因,而且彼此之間站在戰車之上殺敵的時候,需要留出足夠的空間,以免戰車衝陣殺敵的時候,彼此之間距離太小,互相掣肘。
比較讓李歡非所思的事,自己這六百個護衛裡邊的人,多數都喜歡用搬磚丟人……
他們認為戰車衝陣的時候,長戈的殺傷力雖然足夠,但是如果利刃勾住了敵人的身體,尤其是勾到了鎧甲上的時候,極有可能立即脫手,甚至於扭斷自己的手,而過不鬆手的話,自己本人也極有可能會被拖下戰車。
但是板磚不一樣,這玩意兒只要照著匈奴人的臉上招呼過去,死不一定死,但是絕對會落馬,甚至把半邊臉砸一個稀爛,那時候,再怎麼牛皮的人,在千軍萬馬衝陣的時候,眼睛看不見,落馬了,都只有死路一條。
李歡還是覺得長戈好使,斬馬刀的長度驚人,力量狂暴,完全為了毀滅而生!但士兵身披鎧甲,站在高速衝鋒的戰車上的時候,非常消耗體能,完全持續不到一場戰鬥結束。
其最後的結果,霍去病在山坡下的一片校場之上,立起來了草人木樁,帶著人駕馭戰車衝鋒模擬。
結果,李歡真的發現,這群人很喜歡用板磚,而且板磚砸得又狠又準。
於是,六個副手,一個御者的戰車上,又不得不新增了兩位板磚手……
李歡的表情很複雜,雖然內心已經接受了自己的護衛們大抵都是街頭霸王的高手,可也不知道這事兒上報給劉徹之後,劉徹的心情是什麼樣的?
堂堂大漢帝國的戰車副手,你不射箭、也不揮舞長戈,就丟板磚……更要命的是,還丟的那麼準,三十步之內,呼嘯而至,指哪打哪;二十步之內,任何飛來偷吃糧食的鳥兒,都逃不過這些人的飛石,十步之內,那是又快又準,在校場上演練的時候,每次都可以精準的砸中假人的頭,甚至於假人頭上固定好的頭盔,都被直接砸飛了出去。
這要是真人,那絕對不可能活得下來。
除此之外,射了大半年鳥的護衛們,箭法也比之前高的多,幾乎任何一個拉出來,都可以射中飛鳥的地步。
戰車上的六個副手中的三個弓箭手,高速衝鋒的戰車上,瞬息射出去的箭矢,不敢說百發百中,但十射九中,都可以死死的釘進活動的目標靶心。
漢朝時候,沒有活動靶子,也就導致軍中很多士兵,在訓練的時候,可以十射十中,但是到了戰場上,敵人又不是死人,站在那裡不動讓你射,故而準頭就會降低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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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李歡挖了深溝,搭上木板,留出一個縫隙,製作了兩種活動靶子,一種是左右兩邊快速跑的,一種是前後跑的。
然後讓士兵騎著戰馬,站在戰車上這樣射箭。
司馬遷看到這種練兵之法,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他走過漢帝國的許多地方,從沒見過哪個人能這樣針對性的訓練射箭的。
很自然,身為皇帝的忠實狗腿子,這樣的訓練之法,立刻就被送到了皇帝劉徹的御案之上。
很快,漢軍大營之中,這種訓練之法瞬間風靡了起來。